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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月

2023年3月24日晚,“今晚的月亮有点不一样呀,倒过来了”,弟弟一边说一边拉我去看。确实,在深蓝色天空的衬托下,显得很漂亮,上面还有一颗很亮的星星,仿佛在吊着月亮,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上次拍的月亮还静静地躺在我的相册里,那是个朦胧的月亮,没有今晚那么清晰,还记得上次拍月亮的时候是夏天,天气炎热,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向上看只能看到树影,月亮藏在树叶的间隙里。梧桐掩映下的月亮是温柔的,仿佛在诉说一段时光。

月光下所有的故事,都是温柔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总觉得周围都是寂静的,尤其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微风吹着树叶,簌簌的声音伴随着虫鸣,远处的山影,枕着残幕褪去的轻烟,那轮山月,照映如画。

对着月亮,经常放飞想象。想象嫦娥的广寒宫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有桂树吗,它一定是银白色的,像月光,温柔梦幻……月光映照下的世界仿佛回溯到了古代,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成堆作业,没有人情世故。只有月光,洒落在黛瓦青墙上,穿过竹林小院,灯火依稀的村落,悄静无人。月亮见证了历史的兴衰,透过月光,就可以与历史近距离接触,“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当年的温庭筠趁着晨起未褪的残月,踏在落满霜痕的板桥上,那薄薄的白霜上,早有客行之人,留下匆匆脚印。“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烟月无知,不解故国覆亡的幽恨,纵使山河变迁,它一如既往,照彻深宵,知晓千古人事,看尽沧海桑田。

梦里忽逢桃花林,却是在夜晚,不过不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而是乘着月光的温柔,寂静唯美,只有溪水缓缓流淌。林尽水源,便有一山,山有小口,一缕月光穿过,有茅舍数间,极为朴素,一眼望去,点点灯光闪烁,时有犬吠之声。

小的时候,经常带着小伙伴去地里采山韭菜花,有时候还比赛谁采的快,感觉比自家园子里种的好吃百倍,顶着烈阳走,伴着晚霞归,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当时手机、网络没有那么发达,吃过晚饭,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乘凉,或者干脆搬着被子躺在房顶上,脑子放空,也不说话,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盼望着多来几阵风带走夏日炎热。那时候看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月亮吧,好像会随着人们的心情变化,有时圆,有时缺,有时很亮,有时暗淡,有时朦胧,有时也会变换颜色,带着周围的云,很可怕。醒之后往往会变冷,再搬着被子进屋继续睡,赖床哈哈。

似乎一切都是有趣的,游走的云彩速度不同,还会变幻形状,蚂蚁能搬动比自己重的东西,他的洞穴同人间这般,车马繁华,人流如织,但现在的蚁穴好像不多了,也许是真的不多了,也许是少了儿时的耐心。

当年的时光不复存在了,即使再聚到一起,也没有当年的心境了吧。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朋友,就像这段路上的同行者,终要分道扬镳,希望各自安好,往后的日子,繁花如雪,明月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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