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峰摇摇头。
历史上,此时的杨嗣昌与左良玉为“平贼将军印”一事闹得很不愉快。
马、刘二将进剿不积极也算有所缘由。
话说回来,韦峰谈吐十分流利,清晰交代了整件事的经过。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陈瑞顿起爱才之心。
“你先下去好生休息,有事本官会令人叫你。”
“多谢大人。”
韦峰拱手离去,大伙儿的注意重新回到沙盘上。
“他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贼寇实力远高于我军,这城该怎么守?”
陈瑞放下指挥棒,坐在椅子上观察众人的反应。
军官们皱眉沉思,试图从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中找出破局之策;或压低声音,与身旁的战友低声交换着意见,每个字都沉重如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只偶尔被几声低沉的叹息打破。
“大人,既要战,我看只有依靠城墙拼一下,调几批粮食分予百姓,激励他们上城助阵,这样或可拖延时日,直至援军到来。”
然而,这话音刚落,便遭到了牛令祥的强烈反对。他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星子随着他激昂的话语四溅。
“我不同意,扼守县城不过是困兽之斗,是第二个淅川城,贼寇兵力、火力远在我之上,打起来用不了一天,士气就溃了。”
身旁的少尉面色虽未变,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他不动声色地用袖子轻轻拂去脸上的唾沫星子,随后以更加冷静的语调附和道:
“牛总旗言之有理,眼下官军主力确实远在四川,难以迅速回援。我们若只知死守,无异于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何不主动撤退至南阳?”
另一位军官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却也透露出对现实的清醒认识。
“保存实力,才是长久之计。待时机成熟,再图反攻,方为上策。”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怒不可遏,大声呵斥:
“你这是什么话!一枪未放就想着逃跑,你让内乡父老乡亲如何看待我们?让大人如何在城中立足?你这软骨头,简直是丢尽了军人的脸面。”
“此言差矣,我等有枪有粮,跑到哪里都能做个草头王,早些与朝廷撕破脸又如何?”
“末将主攻!”
“我呸……”
……
争吵声此起彼伏,众人各抒己见,难以达成合意。
“军人,要有骨气!”
如此情景下,陈瑞中气十足的一句话为接下来的应对计划奠定基调。
屋内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竖起耳朵,等待着陈长官的指示。
后者先是笑了笑。
“你们也莫要将闯贼想得太过可怕,刚才那个传令兵不是说了?官军起初可是处在上风,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流寇攻下县城,缴获了官军的枪炮物资。”
“贼寇的大炮虽然厉害,但我们可使他们难以发挥炮火优势。方法有很多,单说弹药问题,官军本就缺乏弹药,激战之后又能剩下多少?”
“再者闯贼虽然人多,但多是些饥民、炮灰,都只为了混口饭吃,纪律松散不说战斗意志也是异常薄弱。”
“古往今来一府两县百姓之间尚有嫌隙,而流寇兵员涉及湖广、四川、陕西、河南四省,文化迥异,言语不通,更有老营、新卒之分,焉能齐心?依我看他们也不见得能打持久战。”
随着陈瑞的深入剖析,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长官高见”之类的马屁不绝于耳。
“咳咳,针对接下来的战斗,我作如下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