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上沾满了尘土与汗水,混合着未干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
“饶命啊!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回荡。
后面的步兵们将枪口对准跪地求饶的闯军士卒,重申着“缴枪不杀”的承诺,同时保持着警惕,穿梭在战场之上,有条不紊地收缴着地上的武器,将那些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敌军士兵一一看押起来。
骑兵们并未多管什么,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将沿途敌人一一斩杀于马下,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向目标。
在接近炮兵阵地时,骑兵们纷纷调整姿势,紧握马刀,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
阵阵呐喊声中,骑兵们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入了敌军炮兵阵地,负隅顽抗的老营兵很快被清理干净。
此次之外,他们未再遇到任何抵抗。
敌军炮手们早已放弃了抵抗的念头,纷纷跪倒在地,高举双手以示投降。骑兵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推进,直到将整个炮兵阵地完全控制在手中。
“你们两个,看住俘虏。”
在连长的命令下,李大二人需要看管超过三十名俘虏。
同样的场景在整个内乡战场上发生着,平均每个明军士卒往往需要看管十个以上的俘虏。
俘虏的问题暂且不论,成片的伤兵才是最难处理的。
自家的伤员不用多说,陈瑞特意发动了城内百姓,无论伤势轻重都要用担架、门板抬回去。
哪怕是已经气息奄奄、随时可能去见阎王的重伤号也要抬回去。
这起码能让重伤员心里有些指望,即便是死在半路上,也能让其他人看见:
替陈长官当兵,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都要救!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炮火留下的余温,陈瑞亲自站在城门处,看着源源不断的伤兵与担架从自己身边经过。
一名满身是血的重伤员努力抬起手,抬担架的民夫停下脚步。
“陈……陈长官……”
他的声音很含糊,让人听不清。
陈瑞迅速弯下腰,轻轻握住伤员的手,给予最坚实的支撑。
“西大街王老实家……家中老母妻儿……我只信你……”
伤员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那份信任与责任却清晰无误地传递给了陈瑞。
陈瑞从他颤抖的手中接过一锭被血染红的银子,安慰道:
“你放心,我先替你保管,咱们的医官医术很高,还替王爷治过病,等你伤好以后来找我,我多给你一锭!”
伤员听着陈瑞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看到了康复后的自己与家人团聚的场景。他努力地动了动手指,试图回应,但喉咙里的血却不受控制地“咕嘟咕嘟”往外冒。
“快去。”
陈瑞连忙招呼道。
两名民夫陡然加快了脚步,担架在不平的地面上颠簸,可能也正是受此刺激,伤兵的身体抽了抽,随即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