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鱼左右游,他就跟着左右走,往前游就发力拽回来,原地消腾便绷着线不让它脱钩,来回折腾两盏茶时间,鱼就脱了力。
姜烛之提着鱼竿,把鱼遛到岸滩边,伸手自鱼嘴入从鱼鳃出,一拎。
哗啦……
好大一条鱼,水灵灵娇嫩嫩地离了河面。
“瞧瞧,这是什么鱼。”
他到岸上,对近乎上百个路人问道。
引来的,自是一阵惊呼。
“还真是草鱼!”
“拿秤来。”
附近都是店家,秤砣不是常备,是必备。
把草鱼挂在钩子上一打,不多不少,七斤八两。
一时间,人群里再是一阵惊呼。
“这位公子好生了得,这钓技简直神了!”
“不知先生可收弟子,在下愿出金三十两拜师。”
“一边去,有这等本事,何愁吃饭,三十两也想?”
“公子公子,那鱼可否卖给咱家,价钱好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颇为热闹。
只是姜烛之都不理会,自顾自地放着鱼,弄着渔具。
“这鱼我全要了,开个价吧。”
人群里挤出道魁梧身影,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渔具不是我的,鱼饵不是我的,我只是替人照看罢了。”姜烛之脸孔上钓到大鱼后的兴奋之色快速消退,阴鸷地看着这人。
“替人看的又如何,出个价吧,几条鱼,我赵老四还是买得起的。”
赵老四这个名号报出来,人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姜烛之仔细听了才知道,这人是天水长街出了名的泼皮头子。
既是泼皮,那做事手段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道:“我说了,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你若要买,等主人来。”
赵老四哈哈一笑:“既不是你的,那你也无权处置,便归我了。”
说罢,他伸手过来拿。
手腕直接被姜烛之捉住。
“怎地,你想动手?按我大楚法律,谁若先动了手,便担主责。”
“那大楚法律有没有告诉你,你这一来强买强卖,二来寻衅滋事,两罪并罚,需杖六十,拘押十日。”
只要这泼皮没动手,还想讲理,这些事便难唬他。
胡诌谁不会。
果然,赵老四见他这么说,态度语气沉稳,便愈发感觉心虚。
然而这般泼皮也都是要脸面的人。
一看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眼神里都有看好戏、看出糗吃瘪的模样,他顿觉丢了面子,哼声甩掉姜烛之的手将他推开,直将刚放下的鱼篓提起。
不等姜烛之站稳,他就把鱼篓倒置。
这里头七斤八两的大草鱼,加起来十斤左右二三十条大鲫鱼,便被纷纷倒入了运河之中,转瞬空空如也。
啪。
鱼篓被丢在地上。
“小秃驴,算你走运。”
赵老四拍拍手,瞪了姜烛之一眼,拨开人群离开。
众人大叹惋惜。
热闹落幕,纷纷散开。
那道倩影走上前来说道:“公子,遇到这等泼皮莫要逞强。让便让了,若伤着了可不好。此前街东头的店小二惹了这厮,被这厮打得躺床半个月。虽性命无碍,可那一笔汤药费,便折腾得人吃不消。”
“若是我的东西,让便让了,可人家离开前托我看着,又岂能让。”
戴着草帽的老大爷,站在远处巷口看着。
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走过去。
“你们两个倒是有缘,这就聊上了。”
少女闻言,双手交叠下压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孟长甫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