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李莲花的倾囊相授了。
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时候动手?
那就是因为,人在练功时被打断,最易受到反噬了。
但凡是个习武的,肯定能看出来,地上的玩意是个阵法。
就看知道的多少了。
他们虽不懂这是什么阵,具体怎么用,用来干嘛。
可人都被绑到这里了,当然十成十知道,这阵法与他们四人有关,还关乎着性命。
性命之忧,哪能老老实实任人宰割。
崔如铁一时惊怒交加。
那群蠢货到底给他抓了个什么回来?
一掌气若长虹,给他肺腑都震了三震。
他二话不说,赶紧朝李相夷打了一掌,免得被惹出大乱子。
李相夷哪能被轻易打中,身形一闪,就跑他前面去了。
他扭回头时,只见一张小脸微微一笑。
“崔庄主,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您笑纳!”
接着,面前就扬来一些药粉。
他皮肤一下起了大粒的红疹,痒意滔天。
这是角丽谯珍藏的痒痒粉,不排毒的话,能让人痒个九九八十一天,人受不住,自己就把自己挠成鬼了。
那些蠢货又是如何搜的身?
崔如铁手忙脚乱地抓起来,身上很快见了条条血红大印。
除此外,他体内似乎还有别的毒,脖子上漫出黑色霉菌一样的痕迹。
李相夷哪里肯放过大好时机,提掌再打。
崔如铁无奈迎上。
他到底是排过万人册前十的人,中了毒又受了伤,功夫仍不容小觑。
两人真气一对,皆是一损。
崔如铁撞上空铁椅,后背狠狠一痛。
李相夷滑出好几米,嘴角流出一线血来。
本要滑得更远,他伸手抓住了笛飞声的铁椅。
笛飞声低头,“你怎么样?”
李相夷摇摇头,“无碍。”
他当即爬起来,用在地上搓伤的手,给笛飞声开了锁。
再要去撬角丽谯的锁时,崔如铁已经攻过来了。
笛飞声与人过起招来,帮争取时间。
他招招狠厉,带着凌冽的杀意。
崔如铁下手狠辣,也是往死里殴。
打斗中,两人都注意到什么。
笛飞声擒着他小臂,目光瞥向那漏出衣襟的银铃,“你和笛家堡什么关系?”
崔如铁抓着他胳膊,“我感受到了,你体内有痋虫。”
他勾唇一笑,发力推开笛飞声,就去摸银铃,“我会让你杀了他。”
他目光扫向李相夷。
李相夷眉目一凝,“痋虫……”
“你做梦!”笛飞声稳在几步外,摆出搏杀的姿态。
双指往袖口一弯,要去夹角丽谯给的毒药。
然而崔如铁已晃响了银铃,他太阳穴一刺,手便松了下去。
银铃继续摇,姓崔的一步一步逼近,嘴里念念有词。
“杀了他,杀了他——”
笛飞声抓着脑袋,痛苦不堪。
他竭力保持镇静,可这人的控痋之术,似乎要厉害得多。
他的神志势不可挡地崩溃下去。
不过弹指间,就如提线木偶般,朝李相夷走去。
抬手打下去的那一刻,李相夷抬眸大喊,“小笛,你清醒点!”
“你不记得我了吗!”
笛飞声愣了愣,手一滞。
崔如铁狠狠一晃铃,“给我动手!”
笛飞声瞳孔一缩,手重重往李相夷砍去。
李相夷在解角丽谯腿上的最后一个锁,肩颈霎时剧痛。
笛飞声又举起手,手上还凝结了真气。
李相夷不由得一停,一手抗住笛飞声手腕,一手将铁丝飞出去。
铁丝刺破空气,正打到银铃。
银铃落在地上,叮咛一响,与人摇出来的不同。
笛飞声眼里纳着李相夷发红的肩颈,手下意识猛地一偏,真气打在地上,凿出个坑。
他表情变得惶惑而愧疚,不禁哑然。
却听见李相夷说,“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笛飞声心头一暖,从恍惚中彻底回过神来。
眼下一空,李相夷窜到银铃旁,将插在镂空处的铁丝捡回来。
捡完,就一脚踩下去。
“可恶!”崔如铁要去阻止,没来得及,倒不是对李相夷,而是角丽谯。
后者一只腿没解放,手却是解放的,她毒丸一弹,精准地弹进崔如铁口中。
“念念念,我让你念,念你娘的往生诀去吧!”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崔如铁口水一吞,毒丸便下了肚。
那是角丽谯身上最厉害的毒药,叫“千疮百孔”。
顾名思义,就是身上会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针扎一样。
若是一个时辰内排不出毒,身上就会遍布针孔,针孔越裂越大,变成蜂窝状时,就是死期将至了。
崔如铁身上百感交集,又痒又痛,忍不住大叫一声,“你这个小毒妇!”
他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却被角丽谯和笛飞声双双抬腿一踹,跌倒在地。
李相夷这时猫了回来,拆掉角丽谯最后的桎梏。
拆完,她五指做爪,准备好了干架的姿势。
“本姑娘早说了,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现在,我就要取你的狗命!”
言毕,就和崔如铁打了起来,笛飞声也参与进去。
李相夷则去撬秋黎的锁。
秋黎看他们把崔如铁搞得乌七八糟的,心有所羡,“要是我也像你们这么厉害就好了。”
“可惜,幽儿谷以采药为生,我只懂些浅薄的药理。”
李相夷边开锁,边道,“人各有所长,我就不懂药理。”
“姐姐以后,一定会在这上面,成为自己的大侠的。”
秋黎笑笑,“你倒是会说话。”
此时,手脚一松,她站起来,道,“谢谢。”
道完谢,就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不给人添麻烦。
战况实在是胶灼,你来我往,分不出胜负。
李相夷加入进去,变成三打一,才慢慢占了上风。
崔如铁被连连重击,马上就要兵败如山倒,大有一命呜呼的架势。
绝境中,他使出了杀手锏——双星罗煞掌。
此法可逆转毒素,将毒素灌入真气,从而打出去。
唯一的缺点就是,损耗过大,维系不了多久。
“给我下毒,那我也让你们尝尝是什么滋味!”他暴跳如雷道。
几个人不敢硬碰硬了。
李相夷高喊,“走,我们不能跟他斗了!”
四个人躲闪着暴走的带毒真气,纷纷聚到了一扇门边。
这间密室有三扇石门,一扇是崔如铁进来的门,一扇是通往最初被关押的门。
剩下一扇,是未知的。
拧开机关,石门才升上去一条不大的缝,他们就迅速滚了过去。
崔如铁的毒掌蹑风追影般袭来。
眼见就要席卷四人,李相夷当即震碎了那面的机关。
机关一般内外相互牵连,只有毁掉,才会失去用途。
这不,石门唰地砸下,堪堪隔绝了毒掌。
传过来的,只有崔如铁无可奈何的喑恶叱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