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玉娇一点都不怕开玩笑,她爽朗地道:“阿平,这种玩笑还是少一点为好,我家三郎听了会不高兴的,我起床晚是因为这几天采茶太累了。”
这些男的见她这么坦荡,就不敢再说她的笑话了。
大柱在一旁道:“让你们过来是干活的,你们别瞎起哄,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也不要问,阿贵你来看看这篱笆应该怎么做?”
阿贵便绕着祖围绕了一圈,看得直啧嘴。
“这屋子都好几十个年头了吧,破成这样,门窗、屋顶和房梁都要修,得砍不少竹子和木头啊,木头我那里有,竹子就要现砍了……”
阿贵把活分配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情,李玉娇只需要给他们晌午做一顿饭就好了。
李玉娇也不含糊,伺候完荆启山擦洗后,就去买菜了,屠户家里买猪肉,豆腐坊里买豆腐,再去各家买些新鲜的菜来。
荆启山觉得这一天太吵闹了。
因为有生人来,鸡鸭都没放出来,一屋子的鸡鸭在里面一直叫。
阿贵他们时不时进来检查门窗和房梁,见到床上躺着的他,就非要跟他讲几句话。
“最近有好转一点吗?”
“身子被夹成这样舒服吗?”
“平时都是你家娘子一个人伺候吧?她又要干活又要赚钱又要照顾你,我们大伙都觉得她是挺好的一个女人。”
问他身体的,荆启山一概不想回答。
但是人家夸李玉娇,他的心却是酸酸涩涩的。
这段时间她确实是在精心照顾他,不仅照顾到身体,还照顾到情绪了,可他还总是怀疑她要出去勾搭男人。
只是他心里始终有阴影,想到她上一世干的事,他还是恨得牙痒痒。
只怪自己不得不天天躺着,否则谁需要她的照顾呢?
……
祖屋框框当当地敲了三天。
三天后,这里竟有种焕然一新了!
竹篱笆围上了,门窗用新的木料加固了,阿贵还替她刷了一层漆,屋顶上的很多瓦片也换了新的,灶台也修葺好了。
从远处看,这座围着竹篱笆的小院子依山傍水,院子里有鸡鸭,做饭的时候,屋顶青烟袅袅,跟李玉娇的梦中情屋简直一模一样。
最让李玉娇惊喜的是,十来个人干了这么多活,加上吃饭,真的只花了一两多银钱!
围篱笆的竹子是在山脚下砍的,这时代的人工不贵,友情价就是一顿饭加二十文钱一天,油漆、门柱这些都便宜。
李玉娇把鸡鸭都放在院子的围栏来,听着鸡鸭的叫声,她有一种退休后在老家过日子的感觉。
她把荆启山也抱到院子里。
“你看看我们的小院,是不是变漂亮了许多?”李玉娇骄傲地道。
荆启山冷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一座农家小破院而已。
他淡淡道:“是比之前顺眼了一点。”
李玉娇就没理他了。
他现在不能自由活动,心里阴郁,对他来说住哪里都一样吧。
何况他们又不是那种有感情的夫妻,不会因为家里变好了就会有幸福感。
李玉娇拿出一把锄头在篱笆旁边锄地。
这几天趁着去买菜的功夫,她又添置了各种工具,柴刀、锄头、铲等农家经常用到的都买了,她打算在篱笆周围种点菜,以后就不需要再去买菜了。
荆启山躺在竹椅上。
以前他只是脖子能转动,但是这两天他发现自己的脖子能抬起来一拳高了。
也就是说,肩膀这一部位也有了点力气。
他听到李玉娇在锄地,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翠绿的篱笆旁边,李玉娇半弯着腰,一下一下地锄着地。
她的额头淌着汗水,下巴也有汗水准备流下来,衣服已经湿透了肩膀。
荆启山突然想到上一世经常做的梦:在他厌极了官场的黑暗时,就经常梦到自己回到这个叫民乐村的地方,梦里就是有这样的场景,有一处带篱笆的院子,有一个勤快的农妇,这农妇和他一起种地开荒。
他们养了鸡,养了鸭,后面还会养狗,生一堆的孩子。
莫非,现在的情景并不是真的,而是他做的一场梦?
正胡思乱想之际,胖婶突然跑过来喊:“玉娇,你快去看看春哥儿!”
李玉娇一见胖婶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便不由地丢下锄头:“胖婶,出什么事了?”
“春哥要被他嫂子打死了!”
李玉娇顾不上荆启山,立刻跟着胖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