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有人是真心向着自己的,那个小人就被一巴掌拍在地上,只能虚弱地望着自己,偶尔蹦出一句:不能这么相信别人。
梦言十足十地矛盾起来,更加无所适从。
毕竟中年男人已经可以用老谋深算来形容,梦言看着谢又安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会觉得安全,看着谢蒙就不能有这么美好的体验了。
为了皇权父子都能反目,谢家父女是否一心,梦言不敢下定论。
谢蒙走了之后,梦言自己坐了一会儿,初云在一边歪着头问:“陛下有心事?”
这不废话么……宫变幸存,转眼就忘了当时的困境,能天天傻乐的估计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梦言看着初云总会有些不忍心,叹到一半的气刹住,转个话头问道:“上次说到你姐姐,画像画出来了没?”
初云撅撅嘴,不高兴起来:“画是画出来了,可是跟姐姐一点都不像。我让他们改了很多次,还是不像。”
怕是她在这方面上吹毛求疵,要求太严了吧。梦言宽慰道:“画像能有八分神似就可以,你要是不满意,再换几个画师就是了。”
初云没顾上谢恩,叹了口气,惆怅道:“可是我都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她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么?”
这个还真不一定……也不排斥初云的记忆偏差,从根本上就指挥错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初云讲她和姐姐在宫外的生活,颠三倒四的,足以证明她的记忆确实混乱不堪。
梦言随口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标明了到时候也好找。初云想了半天,拍着脑门惊叫:“姐姐脸上有颗痣!我很小的时候听隔壁家的大婶说这种面相,将来必定是祸水!我回家学给姐姐听,她还跑去找大婶打了一架呢!”
脸上有痣……泪痣?
梦言想到某张面孔,瞬时心惊肉跳,头皮都炸开了。初云还在碎碎念,梦言打断她的话:“哦对,去找找谢又安,叫她过来。”
初云止住话匣子,顺嘴问一句:“陛下何事?”
梦言眼珠子往右上方瞟了瞟,再把目光拉回来,说道:“侍卫住得地方太拥挤了,叫她过来,这个得改。”
初云似懂非懂,想了一下接口道:“月僚嘛?宫女太监也是这样住的呀?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被初云盯着,梦言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不是跟谢蒙提这件事,不然还真圆不过去。梦言东拉西扯掰出来一个理由:“这两次事件之后我算是明白了,单纯靠强制手段不行,得拢好了下边人的心才是上策。将心比心,我善待他们,他们也会忠于我。”
初云被绕得有点迷糊,大概明白她是在谈高深的国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出去了。
梦言自己琢磨着当时在涵听苑中那个泪痣女的行为,不管怎么想都跟初云口中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对不上号。可能就是碰巧了而已,天底下脸上有痣的人多了去了,媒婆十个有九个都得长痣。
想到这里,梦言把那个女人的泪痣换成媒婆痣,忍不住恶寒起来。
韵味一下子就成渣渣碎一地,根本没有什么美可言!
梦言见谢又安进来,急忙收起一脸嫌恶,但是表情不好收,还是被谢又安看见个尾。谢又安一脸迷茫地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忽视圣上刚刚那个诡异得表现,问道:“陛下找我?要重建月僚?”
估计初云是一字不落全学给她听了。
梦言点点头,反问她:“你平时也住在月僚?”
谢又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梦言没忍住一嗓子嚎了出来:“你就跟一帮男人那么挤着睡?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个女人啊!”
谢又安顿了下,嘴角轻轻提起一个弧度,又迅速压下。梦言登时就看愣了。
谢又安居然会笑!?
谢又安她居然会嘲笑自己!?
反了是吧!
梦言瞪着眼,谢又安干咳一声,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陛下想多了,内廷侍卫中也有其他女人,是和男人分开住的。”
梦言:“……”
想起来了,宿舍还分个男和女呢,皇宫再磕碜也不会让男女混住。
谢又安又补充一句:“况且侍卫统领也有自己的寝室,于外,还挺宽敞的。”
梦言:“……”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遇着是谢又安的事情,就忍不住往苦逼的方向上想……
梦言一脸窘迫,嘴硬给自己找台阶:“不光是你,那些侍卫这么睡也太苦逼了。皇宫这么大,何必要苛待他们,就划那么巴掌大的地方给他们。”
谢又安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再次折服在圣上的关怀之下,感激涕零。
感动完之后,谢又安有些犹豫地开口:“但这事儿,找我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