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跪下行礼。
这位府医是新来的,姓白,医术不错,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
他能成功进入王府,少不了胤禛仔仔细细的调查。
当然,除了他还有一个大夫,怕的就是和原来那个一样,出于自保帮忙隐瞒。
反倒是开始糊弄起主子来了。
白府医心中很是忐忑。
他这次单独被福晋叫过来,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等听见福晋的话之后,就更是这般认为了。
“白大夫,你可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清和头也没抬,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
白大夫却出了一身冷汗。
早在刚进入雍亲王府之时,他其实就有听说过关于福晋的事情。
都是一些小太监们私底下偷偷议论的。
说什么福晋为人过于肃直,甚至到了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
难怪不得王爷喜欢。
中间还有人问他见过福晋没有。
是不是一直绷着一张脸,吓人得很。
这话白大夫可不敢附和。
就算是听听,他都觉得有些害怕。
直到今天,真的亲眼看见福晋。
白大夫才觉得,那些小太监说的还是有些轻了。
福晋只是轻飘飘一个眼神,他就脑门上直冒冷汗。
“这……奴才不知。”
白大夫讪笑着,就连汗水滴进眼睛里,也不敢伸手去擦。
“这么紧张做什么?”
清和的语气淡淡的,“一直跪着也不像样子,起来吧。”
“多谢福晋,多谢福晋。”
白大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却还是佝偻着身子。
“白大夫,你今日来呢,”清和终于抬起正眼看人:“就只有一件小事。”
眼神却冰冷,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福晋尽管吩咐,都是奴才的职责。”
白大夫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奉安院的钮钴禄格格,应当是有了身孕。”
清和话音刚落。
白大夫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拼命磕头,嘴里哭求道:“福晋,这种事情有损阴德,奴才是万万不敢做的啊。”
把清和都给整无语了。
这芝麻大小的胆子,竟然也能被王爷选出来做雍亲王府的府医?
更何况,都不等自己把话说完,就先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这样的性子,让清和无端想起了一个人。
顿时心情就变得更加不美妙了。
“如果我说,我非要你动手呢?”
那就索性,顺水推舟试探一番吧。
白大夫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只一个劲儿地磕头。
没一会儿功夫,额头上正中间的位置,就肿起来了。
“这是不愿意?”
清和步步紧逼。
白大夫呜咽着摇头。
眼泪混合着汗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好半晌,清和才陡然笑出声。
她第一次这样肆意大笑。
感觉整个人身上的枷锁,好像都轻松了许多。
她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珠,吩咐道:“绿萝,带白大夫下去梳洗一番。”
“是。”
绿萝弯腰:“白大夫,请您跟我来。”
白大夫不敢不从。
哪怕他心里以为,这是福晋准备要杀人灭口了。
他也怀着赴死的心情,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太老实了啊。”
清和看着走路都不稳当的白府医,轻声感叹了一句。
“这样也好。”
她转念一想,只有老实人,才能本本分分执行自己的计划。
“这是二百两银票,”等白大夫一脸恍然的出现后,清和示意绿萝把银钱拿出来,“事成之后,还会有三百两。”
“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帮我,把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孩子,保下来。”
白大夫抖着手接过银票。
神情恍惚地走出正院时,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福晋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惜任何代价。”
这句话根本不敢细想。
白大夫下意识捂紧了身上的棉衣。
明明艳阳高照,他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主子,可是大夫说了,”绿蜡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您这胎完全可以平安保下来的啊。”
“您又何必为了……”
“这样太不值当了。”
绿蜡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
可能会惹得格格不乐意。
但是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格格钻入牛角尖。
最终得不偿失啊。
“够了!”
茹贞满脸不耐。
“你说的我能不知道?”
她最烦别人对她说教。
尤其绿蜡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
怎么敢指责自己一个主子?
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对她太过于宽容了。
“你先下去吧,让杏儿过来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