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看着皱眉的老头子,轻飘飘地说道:“老头子没看出来吗?杨令广与周清信可是有几分相像呢。”
李元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久久不语,他明白眼前这个孙子的意思。
任昊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杨玲月还活着,大隋皇室的嫡系血脉也不算断吧?”
李元久久不语,才声音沉重地道:“大隋将来的皇帝暂且不论。先是那个叫阿澄的女娃子,再是华瑜……阿昊,对于萱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元扪心自问,自己真愿意操心大隋皇室那些糟心事吗?自己真正在意的不过秦王府这三亩地与秦王三千罢了。
任昊视线略微飘忽,想要混过去,可是对上老人那灼灼视线还是轻声道:“我与杨玲月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罢了;阿澄算是,我的妻子吧;至于阿萱,一直是我亲妹妹……”
李元闻言轻叹着闭上双眼,或许是遗憾这从小看到大的娃娃竟是有缘无分,转身就走了。
任昊愣了愣,小心地问道:“老爷子你不生气?”
李元脸上扯出些笑意道:“我年岁已大,说到底还留在大隋不过是不愿动弹罢了,庇佑大隋已是仁至义尽,至于操心?恕老头我力不从心。既然你是阿萱的哥哥,自然也算是,我的孙子。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懒得干预。阿昊啊,你打小就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爷爷我相信你啊!但是啊,切莫总是站在大义之上,低头看看那些相信着秦王府的芸芸众生吧……那些死去的男人背上除了这个国家,更有一家老小躲在他们的胸膛之下!”
对于千岭之战,李元觉得任昊是错的,大错特错!
可是自己说了任昊就能听进去吗?李元知道,任昊看似随和,从小不喜欢争辩,只是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看法罢了。
他所认定的,即使你打死他,也不会改。
与其两人大吵一架,不如让任昊自己去人间真正走走来的实在。
去亲眼看看吧,这世间男儿,除了志在四方,更有柴米油盐。
在朝堂上春风得意的周相回到了家中,却是看到一道红色身影。
周清乐自从杨令泽死后极少穿着鲜艳色彩的衣服,可是今日周清乐却是穿着一件红裙来了周府。
周清乐脸上厚厚的白粉也难以遮掩枯槁的面容,脸上的泪痕明显,女子的幽怨气息难以遮掩。
本来乌黑的秀发间有根根白发夹杂,不过短短数月,却是仿佛老了几十岁。
周清信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清乐脸上露出笑容却没有笑意,声音呕哑:“哥哥这是不欢迎我吗?”
周清信看着眼前的妹妹不复昔日的明媚,心终究还是揪了一下,撤出笑意道:“怎么会?你永远是我妹妹。”
永远是。似是底气不足,周清信在心中默念着。
周清乐闻言忽的笑了笑,笑的悲凉绝望。
“所以……”周清乐低声嘶吼,“你这个舅舅就是这么算计……你的侄女,侄儿……的吗?!”
周清信心急速下垂,挥手布下阵法,瞬间来到周清乐身旁,手捏住周清乐的下颚,眼睛摄着凌厉的光芒,厉声问道:“周清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周清乐看着周清信的反应,心如死灰,不理会周清信,嘴里不停呢喃着“泽儿、清儿……”
周清信见状加大力道,呵斥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若再胡言乱语,整个周家都要被你害了!”
周清乐神色嘲讽瞥了眼周清信,便闭上眼不再动弹。
周清信将周清乐狠狠甩倒在地,闭着眼手不断揉捏鼻梁。
良久,周清信眼神恢复清明,冷漠地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周清乐,转身离去。
不多时便来了几个侍女,挟制着周清乐离开。
太妃忧思过度,回周家的讯息传出,虽不合规矩,碍于周家的权势以及周相,却也无人敢籍此说事。
自此,周清乐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另一边,任昊同阿澄坐在院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