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扶着你。”空洛见他下车时却差点一踉跄，连忙捉住他的手臂，这才避免了他的摔倒。

“好，谢谢。”慕容回眸望去，眼神里有种若有若无的雾气，神思恍惚，目光在那人的脸上来回扫了几次，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的脸，最后才确认是空洛。

空洛被他这样子盯着略微感到有一丝尴尬，心脏狂跳吓了一下，不知道得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些心虚的事呢。

空洛移开目光看向前方，将慕容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而后膝盖借力将他也带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拦住他腰身，力道逐渐收紧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不过，实话实说近距离看，你的眼睛可真美。”

“嗯，说起眼睛小落的眼睛才是最美的，在除夕的那晚，哪怕璀璨的寒星与盛放的烟火都不能与之相比，那一夜他眼里绽放的光芒，只是为我流露。”

慕容眼神忧伤迷离，乘着几分醉意，才敢自顾自地叙说着自己心中的灼热，刚走两步身体就开始无规律地摇晃，原本整整齐齐遮掩住头发的鸭舌帽也开始跳动，方寸之间头发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让人有种仙子下坠感，已然也是醉得不清了。

“好，好，好。肖落眼睛最美行了吧，大哥别乱动了，怎么古代的人力气都这么大的吗？我都要架不住了……”空洛歪着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眼底生出一丝无奈和感慨，叹阴差阳错，叹相守不易，猝然间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攫住了他，无措中让他难以置信，声音很轻很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言语未尽便断了。

这一刻，空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仿佛给予他鼓励，也从中释放自己的心，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能固守一域。“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换个角度看问题，自己或许能撮合一下他俩，毕竟他们最后会一同回去的，回到属于他们的时代，而自己只不过是无意中闯入肖落生活的一员，最终会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于天地间。”

猛想到这一点，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般，无数神色在他眸间涌换变动，无法掩饰的滞凝以及悄然蔓延的痛意，在他心头激荡又强制压抑，没由来的一阵心酸，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是平静。

他慢慢搀扶着慕容向房子里走去，步履稳健，温暖而坚定。空洛顺着力道将人扔到了床上，轻捶着早已疲惫的手臂，而后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一丝泪痕，伸了个懒腰继续将慕容安置好后，软飘飘地说了一句：“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下次我再让你们这么喝酒，我就是狗。”

说完这一句恶狠狠的话后，空洛刚踏出一步的时候，无意中就瞥见了慕容因声音而微皱的眉，想起他谨慎的性格，连忙放轻了步伐，几乎可以说是踮起脚尖往门外走，生怕把已经睡着的人又吵醒，关门时也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进入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后，疲惫无比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将滋润的头发擦得微干后，整个人投入了柔软床铺的怀抱里，裹上被子释放出一天紧绷的神经，进入了梦乡准备迎接新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