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肖骏说到“出差”两个字,刘安家哭得更厉害了。
他这些年一直没在家,根本不知道淑珍身体那么不好。自己不在家的日子,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去地里劳动,原来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农妇。比同龄的人老很多,到了北京,总觉得自卑,比在老家过得还憋屈。
淑珍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很利落。从里到外都有了淑珍的影子,梦见多少次夫妻团聚,没想到短暂团聚竟然是永远的分别。
“李教授,有没有能让我离开北京出差的工作,我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越偏远越好,我不怕吃苦!”刘安家对李秋实说。
“我们来找你,也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国家可能要对海南出个新政策,前期需要规划方面的考察,想从咱们设计院挑选几个人到海南工作,组织上把你列入考察对象,我们今天是来找你谈谈这件事!”李秋实说道。
“正好我也要离开北京,海南就海南吧,只要忙起来,我才能忘记悲伤!”刘安家同意了李教授的安排。
再去海南之前,刘安家决定回趟家。把淑珍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也看望下父母,他们可能一时受不了打击,但是也得让他们接受现实。
自从淑珍去世,刘长久就偷偷跑回去了,说是回去念书,反正是不想见到他这个爸爸。
刘安家出发前,把单位分的房子交了回去,他把淑珍的照片和骨灰都带回来了金家村。到家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刘长久在家和爷爷奶奶收拾房子,看到拎着大箱子站在院子里的爸爸,刘长久半天没说话。默默接过他的箱子,回到了家。
“淑珍呢?”刘母看着他身后空无一人。
“在这里!”刘安家从包里掏出来淑珍的黑白照片,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里面是一个瓷坛子。
两位老人怔在那里,大放悲声。
刘安家把淑珍生病的情况和父母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打算出门去淑珍父母家,看望一下岳父岳母。
刘长久拉住爸爸的手,“你吃完饭我陪你去,真害怕姥姥姥爷承受不住,咱们不要着急。”
下午,刘安家带着刘长久去了岳父岳母家。阙厚德看到刘安家父子进门,没见到自己女儿,心里咯噔一下。
爷俩进门就跪地上了,阙家老两口吓呆了。“有事好好说,不用跪着啊!”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照顾好淑珍!”刘安家抱着阙厚德的大腿,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