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没,那男娃子好可怜。”
“听说了听说了,五马分尸,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喔,死了都不得安生。”
“哎~可怜的娃子噢——”
“看着才十五嘞,怪可惜的。”
一群衣着朴素的中老年人在这深夜聚集在一起,架着火堆前吊着几个碗,上面盛装着烈酒,对应着每个人的位置。
火把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火焰将夜里的每张脸都照得清晰可见,一阵阴风吹来,他们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这男娃子到底是谁,竟被拉来这乱葬岗分尸,连地面都不敢弄脏......”
“不知道哇,死状态老恐怖了,眼珠子都蹦出来,流着两个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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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一阵乌鸦惊叫,周边枯树瞬间惊起一大片飞禽掠过夜空,狂风乍起,吹落了一地树叶,地面树叶如同旋涡卷飞上空,一群乌鸦无声落在枯枝上,目光一直看向地面。
巫柳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人五马分尸,剁碎丢到荒山野岭喂了狗,吓得她惊醒,然后就看到恐怖的一幕。
周边四处阴风阵阵,透露着诡异的气氛,树枝盘旋着无数的黑鸟,地面有着一具看似拼凑不全的尸体,身体全部被肢解,断掉的手臂正拿着一根树枝做成的针,串着草绳,将尸首分离的脑袋和身体缝起来,下身虽有树叶遮挡,仍然能看出这是一具男尸。
每缝起又落下皆发出奇怪又突兀的声音,给这无尽的夜里增添了诡异又令人惊悚的气氛,巫柳哆哆嗦嗦的后退,两眼一黑,没晕过去。
她看看自己又看看下面诡异的画面,想哭,没有眼泪,她迈步想走过去,发现是飘着的,双脚只离地面半米。
飘着的?
没等她思考结束,地面的手臂缝完脑袋又开始缝另一边的手臂,直到上半身被缝完。
期间的巫柳飘了无数次,最后又被一股力量扯回来,离不开这尸体的二十米外,她害怕的靠离尸体二十米处,不想看那两只手臂缝大腿,但是脑袋转不了一点,她想吐吐不出来,委委屈屈的蹲在角落看着。
夜空乌鸦乱叫,像在兴奋的召唤什么又像在庆祝,扰得巫柳更加害怕。
妈妈,救救我——
她只是做个梦,怎么还跑梦里来了。
等肢解的身体全部缝完,那具尸体竟然站了起来,摸索了一下,把旁边树叶遮掩的衣服拖拽穿起,面朝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走过来,那颗脑袋还缝反了。
不对,那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尸体朝她走来了!
“啊啊啊啊——”
她起身躲开,就在这二十的圈子里,她被尸体一直追着跑,她飘它追,生怕被尸体追上。
一喝醉躺在坟头草丛旁边睡醒的人站起来,双眼揉了揉,定睛一看。
一人正在坟头不远处乱跑,只见在夜光下,那身体跟脑袋反着的人就在那儿转圈,脑袋垂落背后,双手伸出,微微弯着,像要去拥抱什么。
“鬼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近到远,直至听不到。
巫柳也被吓得停在原地乱窜的鬼叫:“有鬼有鬼,妈妈,我怕鬼,快救救我——”
但是没人能听到她的叫声,眼看那具尸体追上,她起身又跑起来,边跑边说:“你脑袋缝反了,我不想靠近你。”
尸体似乎听懂了,脚步停下,转身朝着刚扔下的粗针走去,然后当着巫柳的面,一把将脖子的草绳扯断,一手拿着脑袋一手拿着粗针,面对着巫柳。
它将脑袋放在脖子处,伸手指了指脖子和脑袋,仿佛在说可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