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振邦没好气道:“老子要真是忘恩负义的人,打听到这些消息后,直接就把她赶出去了。
但你也知道老子的脾气,让我毫无芥蒂地接受一个不知廉耻,又不能生孩子的人当儿媳妇,老子做不到!”
最后重重叹口气,当初是他逼着儿子娶兰君,也是他让老婆去替他们办的结婚证。
现在想想,说不后悔是假的。
胡乱撸了把脸,“你挑个时间,带耀祖和阿君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可不想让孙子出生时背上私生子的名头!”
李佩莲依旧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多年夫妻,当然相信丈夫的话。
可是,她还是心痛不已,替自己的好友陈书梅心痛,更替兰君心痛。
要不是抱错,孩子哪用得着受这么多苦,遭那么多罪。
令她心痛不已的人,此时正坐在阮耀祖自行车后座上,时不时往周围看几眼。
这里不是市中心,设施陈旧落后,很多路灯坏了也没修。
狭窄的道路时明时暗,漆黑的巷子像一个个巨兽的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主动上钩。
路是熟悉的路,可兰君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后背有些发毛。
正因此,才没坚持拒绝阮耀祖相送。
感知敏锐的她总能听到阴暗处传来的呼吸声,脚步声,说话声,甚至,还响起三轮摩托车的声音,奔跑声。
声音快速远去,又渐渐消失。
四周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许是阮耀祖也感觉到了压抑,没话找话道:“阿君,上次阿娟从楼梯上摔下的事,是我没搞清楚,错怪你了。对不起。
还有第一次和你在研究所遇到,不信任你的医术,说了些难听的话,请别往心里去。”
兰君眼睛还在警惕地四下张望,嘴里敷衍地嗯了声。
阮耀祖顿时高兴起来,语气轻快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不会计较这些。对了,刚才给我做针灸,右腿舒服多了。你的医术果然了得。”
突然,车轮压到什么,摇晃起来。
兰君下意识抓住前头男人的衣摆。
阮耀祖只觉得腰间被只小手抚过,就像先前做艾灸时,暖意顺着皮肤向全身流畅。
等掰正车龙头后,小手松开,暖意消失。
竟然生出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蹬车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下来。
车后陡然一轻,将神思不属的人惊醒。
只听兰君说:“拐进去就是后门,你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了踏进了仅容一人行走的黑乎乎巷子。
阮耀祖看看四周,这才发现,果然到了,是自己骑得太快了吗?不然怎么感觉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目送兰君打开一扇小门,闪身入内,他甩了下有些莫名其妙的思绪,掉转车头回家。
陈家小洋房。
刚进院子,兰君突然被一把抱起,双脚离地。
紧绷一路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手在虚空一抓,银针陡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