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记包子铺的伙计,本来正在用油纸包着包子,闻言也停下来,看着宁渊掏钱。
其实也是生怕他掏不出钱来。
宁渊脸上带着古怪,扭头瞥了这些人,明显就是不想跟这帮俗人一般见识的表情。
实际上,他在怀中摸到的,都是一颗颗银锭子,没有碎银子!
一颗银锭,也就是一两。
买的这么些包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来文钱,折合也就是一钱碎银。
可是没有啊!
这两位衙役大哥,太壕横了,钱袋里装着的,都是银锭,连颗碎银都没有。
这可把宁渊给坑惨了,完全就是幸福的烦恼。
身后排队的人越发催促个不停,没办法,宁渊只得一咬牙,摸出一颗银锭,递了过去。
所有人都一下子闭嘴,刚才还七嘴八舌催促不停,现在鸦雀无声。
还是小二先回过神来,停下来的双手重新麻溜起来,把包子和卤猪头肉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递给宁渊:“客官,包子好了!”
“肉包五个,菜肉包五个,卤猪头肉二两,收银……一两!找零……”
掌柜报着账,拖着长音,倒像是吟唱似的。
宁渊收起找零的碎银,拎着油纸包,昂首挺胸,走出谭记包子铺。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声: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
“脸皮白净,这莫不是书生吧?”
“拿着一两银子来买包子,这么有钱?”
……
宁渊暗自汗颜,赶紧一溜烟儿离开,心里暗自叫苦:低调!低调!
回到家里,宁渊推开院子门,喊了声:“娘,我回来啦!”
今天回来得晚,恐怕娘亲暗地里会担心不已。喊这么一嗓子,其实也就是报个平安。
果然,娘亲宁李氏在厨房门口,满脸笑:“渊儿,你回来啦。可饿着了么,饭一会儿就热好。”
宁渊走过去,举着手里的油纸包,很是开心:“娘,别忙乎了,我带来吃的。吃完,我还要出去办点事。”
宁李氏欲言又止,不忍心花钱,可又心态儿子宁渊,眼看着就要院试了,吃点好的,也是应当。
她赶紧接过去,先收一些起来,留着给宁渊吃,余下的赶紧再热热。
肉包子本就香喷喷的,如今热气腾腾,就更是一个字:香!
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宁渊特意多买了些,在他的坚持下,娘亲宁李氏也狠着心咬了一口下去,一下子察觉到不对味,低头看了眼,不由得愣在那里。
“这……这是肉包子?!”宁李氏心疼得直打颤。
宁渊笑得很开心:“娘,吃吧,没事的,就是街头谭记包子铺的肉包子,香着哩!”
香!的确是香!可是一想到这一口咬下去,就是20文钱啊!宁李氏这心里,就疼得直哆嗦。
可是这肉包子已经咬了一口,又不能再收起来,她只得忍着心疼,强忍着眼泪珠子没掉下来,免得扫了儿子的一番好心,一口一口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