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他是很感谢陈婉华的。
走了一段路,殷丛山累的坐在石凳上休息,这才问:“听说你和凝凝要离婚了?”
殷时律点头:“是。”
殷丛山老神在在的坐着,威严不减:“你们不能离。”
“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凝凝这样的好孩子了。”
殷时律来时就料到殷丛山会提这个,但他没想到,爷爷居然说钟又凝是个好孩子。
就是再下去十年二十年,殷时律都无法将这个词联想到钟又凝。
殷时律说:“我知道您很喜欢钟又凝,但我并不喜欢她。”
殷丛山直接问:“那你喜欢那个叫白瑶的了?”
殷时律:“不喜欢。”
“你不喜欢白瑶,还把她留在身边。你不喜欢凝凝,怎么就不能留她?”
殷时律十分自然的回道:“因为白瑶工作能力强,可以创造利益价值。”
殷丛山闻言笑了:“所以你和凝凝离婚,归根结底就是你认为凝凝无法像白瑶一样,给你带来利益,对吧?”
殷时律默认。
他所认为的婚姻,就是这样的。
至于什么情感,他不太懂这个,所以也并不期望。
殷丛山拍了下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时律,婚姻不是商场,也不是纯粹的利益交换,更不是一门生意。”
殷时律眉间瞬间拧起。
殷丛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爷爷这样跟你说一句话。”
“你所认为的婚姻就像是你父母那样,可你扪心自问他们真的幸福吗?”
殷时律沉默。
幸福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记忆里的殷海和陈婉华不像夫妻,总是游走在争吵与不熟之间。
殷丛山说:“你父母就是商业联姻,所以这么多年了,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每天只有冷冰冰的交易。”
“时律,难道你也想像你父母那样,过着毫无感情的冰冷日子,生个和你一样的孩子,重蹈覆辙你的经历吗?”
殷时律怔愣,缓缓抬头看向殷丛山。
他不清楚此刻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殷丛山的这句话,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打散了。
具体是什么被打撒,他不知道。
殷丛山眼睛已经变得发黄混浊,他望着殷时律,眼眶湿润的道:“这些年我只要看见你,就会后悔当年为什么非要让你父母联姻,爷爷很后悔。”
“但你是幸运的,你遇见了凝凝,那丫头是喜欢你的。”
“爷爷也能看出来你对她也是喜欢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婚呢?”
殷时律回的很快:“爷爷,我不喜欢她。”
她也并不喜欢自己。
殷丛山立刻笑呵呵的,意味深长的说:“爷爷今天的话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懂的。”
“你啊,从小到大就没谈过恋爱,再加上家庭给你的,造成你不懂男女之事,爷爷可以理解。”
“总之,这婚就别离了吧,离了多可惜啊。”
殷时律声线下降,清冷里透着不容置喙:“爷爷,我们已经约好了。”
他向来说到做到。
他不是个失信的人,更不喜欢别人失信。
当然,钟又凝醉成那样能不能赴约都另说,但他一定会准时到民政局。
若是婚没离成,钟又凝醒来跟他闹,也并不是他的责任。
殷丛山本来还在慈祥的笑着,听到这直接垮下了脸。
也不惯着了:“臭小子,你要是敢离这个婚,我就生一场大病!”
殷时律:“……”
像殷时律这种看似没弱点的人最怕两种人。
无赖和疯子。
很明显,一把年纪的殷丛山两样多少都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