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律给她擦外伤药时,她都没晃过神来,直到感觉脚上又痛又凉,这才清醒。
殷时律正用张姐拿来的冰块给她敷伤口。
钟又凝忍着难受蹙眉道:“我自己来就行。”
殷时律淡声道:“冰手。”
钟又凝看向他拿着冰块的手,已经白的没什么血色了。
她不由得看他,殷时律低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钟又凝静静的看了会,脱口而出:“殷时律,我好像永远也看不透你。”
拿着冰块的手一顿,殷时律沉声道:“我也看不透你,钟又凝。”
钟又凝点点头,没再说话。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吧。
都是注定的,还是不强求了。
况且,他已经……答应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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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又凝崴了的脚疼痛难忍,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再醒时,她迷迷糊糊的看见主卧的阳台坐着个人。
仔细看,是殷时律。
他竟然还没走?
黑暗一片的卧室内,只能依稀见到月光。
殷时律坐在露天阳台上,交叠着双腿,旁边桌上摆着一瓶红酒。
而他则是,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背影寂寥又孤傲。
钟又凝认识殷时律这么些年,虽然和他不熟,但她知道殷时律是个烟酒不沾的人。
殷时律又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将杯子放在桌上,久久都没动。
许是思绪云游很远,钟又凝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都没听到。
直到钟又凝坐到他身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才回过神来。
洁白的月光下,殷时律倾身过去将她的杯子夺过来,说:“你受伤了,不能喝酒。”
殷时律的声音里,掺杂着明显的醉意。
不过,那醉意并不浓,只是微醺。
钟又凝双手搁置在桌上,看着他:“认识你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喝酒。”
她看着少了一半的酒瓶,笑了:“还挺能喝。”
殷时律扯了扯唇,“怎么,不让喝么?”
钟又凝挑了下眉,“让啊,当然我也管不着。”
“只是我比较好奇,殷总怎么会自己大半夜的在这喝酒?”
殷时律别过眼,望着黑暗的周遭,久久才沉声道:“心情不好。”
钟又凝说:“心情不好,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也可以找你的白瑶,找谁都行,但在我这有点不太好吧。”
毕竟,她都快成前妻了。
钟又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更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一种试探。
闻言,殷时律笑了。
他那张冷漠的脸一笑,就像万年冰山突然化开,一股接着一股的水流冲刷过来,叫人难以抵挡。
钟又凝看的呆住,脑子里仅存的瞌睡虫也死光了。
殷时律是真的酒精上头,笑起来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他手肘慵懒的搭在桌面,倾身靠近,凝她:“钟又凝,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是吗。”
钟又凝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殷时律眼里的笑意突然变了,他摸上她的脸,缓缓摩挲,“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开你呢?”
钟又凝震住,愣愣的看着他。
半晌,她别过脸,把他手拿开,“殷时律,你喝醉了。”
殷时律将她的脸强行扭回来对着自己,承认:“我是有点醉了。”
“但我不想离开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