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宏心下一惊,停在当地,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知道自己虽然并未大意,但仍是轻视了眼前人,尤其是他明显发觉岁星在从头到尾的武斗过程中,功力一直处于一个节节攀升的状态,似乎愈发得心应手,仿若百川奔腾汇海,竟探不得其深度与限度。
岁星心知,原主作为能在江湖上横行霸道的邪教教主,武功无疑是她最大的依仗,而且她吸收炼化了数十武林高手的内功,早已不能用常人的观念去理解和判断她武功的深浅。
若是她如今还活着,要打败赵仁宏,恐怕更加轻而易举。
不过各家各派之内功内力不一而足,若有混杂岔乱,两功互冲,最是凶险不过。
原主虽然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力可以加以压制,但也时常会出现内息紊乱、经脉冲撞的情况。
恐怕昨晚也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一时不察,无防范之力,被人杀死。
便在与赵仁宏僵持的这一刻,她敏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尖锐又迅疾,似意欲偷袭。
她想也不想,左手往腰间一划,将一排细若无物的银针夹于指间,气道雄劲地迎上。
刹那间,金铁相交声不绝于耳,银针与飞来的短刃撞上,将它们击落在地。
原主这个邪教人士,身上免不了携带伤人暗器,投掷暗器的手感也是一流,因而岁星此招使得轻松随意,单凭下意识的反应便如水到渠成。
见偷袭不成,赵仁宏的大女儿赵彩儿的脸色愈发凝重。
她的丈夫被抓进天一神教生死未卜,她的父亲此时又被制住,亦在生死关头,要她如何不焦急。
见岁星已经注意到她,她上前一步道:“都说回头是岸,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岁星握剑的手未有丝毫松动,问道:“你是何人?是想让我放过他?”
她丝毫不惧,自报家门道:“黄沙会,赵彩儿。”
冥雪提醒道:“她是赵仁宏的大女儿。”
岁星了然应道:“如若我是你,决计不会给他求情。”
赵彩儿冷哼一声:“怎么?左右不过命一条,你以为我会怕你?”
岁星看了眼周身被煞气环绕的赵仁宏,冷酷道:“他一副霸人妻夺人子的面相,手中人命不下五百条,该死。”
赵彩儿面色一白,已是气急:“你莫要血口喷人!”
“阴阳双生,可转可变,可逆死生。”岁星略微掐指,已将他的命盘推演得八九不离十,“一对双生子,二十年前,夭折之人死而复生,顶替了活人的位置,而活人早已长眠地下,却无人知晓。”
赵仁宏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席卷起惊天巨浪。
那是一段只有天知地知的辛秘,埋葬着他的过往,他本以为,那早就连同他肮脏的身份一起,在地底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