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我明白,酒呢,我就不喝了,不方便。”程昱文拿起酒杯晃了晃又放下。
侯凯早注意到,二公子的后背或挺或躬始终没靠过椅背,再联想到二公子之前说跑路躲家法的话,还能不明白,这顿揍到底是没躲过去……
他哪儿还敢不识趣地追问究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恭谨地自饮一杯。
“不过,你觉得徐恩增这个事,真就能这么轻飘飘地压下去。”程昱文思忖着,问,“党调科这种性质的机构部门,本应该是直接向领袖负责的,多了二陈这么一层……”
他话未说尽,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难免僭越诽谤的嫌疑,但,二公子这么说,一点问题没有。谁让如今的领袖,是人家的亲娘舅呢?知道了这样的事,若是不往这方面想,那才是奇怪呢!
侯凯对此毫无疑虑,只是……
“我只是个小人物,很难了解到更深入的情况。”他十分惭愧。
程昱文自然不会为此怪罪他,淡笑一声:“也就是党调科一家独大,但凡有个竞争对手,也不至于嚣张成这个样子,简直快要一手遮天了!”
“确实,党调科风头正盛,密查组倒是想争一争呢……”
“诶,你说的这个密查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听过?”程昱文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多。”
侯凯没想到二公子会对这个生出兴趣,迅速搜刮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才解说道:“我没和他们的人打过交道,听说是二次北伐和中原大战期间组建的一个机构,专门针对各路军阀的,人不太多,核心人物多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
“中原大战结束后,他们想谋夺更大的权力,和党调科有一些冲突。这次的事,他们也想插手,想在顾舜章到达金陵之前把人抢过去,没成。”
“本来出了钱庄飞的事,密查组肯定要去告状的,就因为中间闹过一次小动作,怕党调科这边反咬一口,反而不敢了。”
“啧!又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还中央军校的毕业生呢!”程昱文不屑咋舌,“也对,中央军校里最出彩的那一拨人,一半执迷不悟投了红,一半去带兵,再就是进了侍从室,剩下这些在外头瞎晃荡的,能有什么出息!”
他确实不知道,密查组还在顾舜章这个事上有动作。这么一来,他大概明白,戴春风跑来杭城,拜访亲爹,是为的什么了。
要么怎么会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呢!侯凯简单几句话,给他解了好大的疑惑。不枉他有心算无心,专门把话题往这边引。
大概摸透了戴春风的来意,他给他下套,就更有把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