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
天晴气爽,阳光越发明亮。
收拾完了家里,杨母和五婶就出门走向了三娘家。
去……探底!
“三嫂子,在家吗?”明知屋里有人,她们还明知故问着。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
“三嫂子!”问门声继续了。
“老妈,我两个婶子来了。”声音很大的五哥,背着个袋子就出来了。
“干啥去啊,老五?”五婶问着。
“我妈挖了点黄芩,让我去集上卖了。”
“那你帮我捎点点东西来吧。”五婶说着。
“捎啥呀?”
“白菜籽,你帮我买点,快种菜了。”
“好吧!”
“我把钱给你?”
“给我妈就行了。走了啊!”
说着,五哥骑上了摩托车,一溜烟就跑了。
“三嫂子!”她们继续喊着就走进了院子,发现东屋的炕上,躺着一个女孩子。
“哦,是她二婶和五婶啊。”
三娘走出了屋门,笑了。
“我跟我嫂子说呢,好久没去三嫂子那了,今天就想着,反正有空,就来坐坐。”
五婶嘴快,理由也多。
“进来吧,进来吧。”
“哪个屋啊?”
“西屋。”
“哦哦。这屋里收拾得,还挺干净。”
“喵……喵……喵……”那只猫,白花母猫,从柜子下走了出来。
它抖动着身体和立起的尾巴,不停地蹭着她们的裤脚。
蹭完杨母,蹭五婶,蹭完五婶曾三娘。
明显,它不是在撒娇,就是在发嗲。
“滚一边子去。”三娘一脚,就撂开了花猫。
“喵……!”这会,它的叫声不嗲了,而是……凄惨了。
“三嫂子,园子里最近都浇了吗?”杨母拉起了话题。
“浇了。天天浇。”
“怪不得菜长得那么好。”
“我家老五勤快,手里的活,不停的。”
“老五这孩子,就是手快手巧,随我三哥了。”五婶快言快语地肯定了五哥。
“是啊,这里里外外的,都得指着他,我的腿脚又不太好。”
“我看就现在老五这状态呀,媳妇那是早晚的事。”
五婶终于戳破了心机,拉入了正题了。
妯娌之间的沟通,犹如外交辞令一般,看无似有,看有似无。
“哈哈哈……,是呀。也许是快了。”
三娘似有似无地回了一句。
“三嫂子,那……那东屋,那是谁家孩子呀?”
——不装了,不藏了,五婶直接来了。
“哦……,哦……东屋呀?”
“是呀,我们看着躺着一个孩子。”
“哦……,那是我娘家的表侄女。上大学呢,暑假在家里跟她爸妈不对付,就来我这了。”
“这么早就放暑假了啊?”
“我也不太清楚,她说放暑假了。”
“让孩子出来吃点东西啊,不能总是躺着。年轻人还是要活动活动的。”
“可别说了,来了没几天就出疹子了,我也奇怪了,小时候不是都打过疫苗吗?怕她传染给其他人,我就不让她出屋了,这样也好。等好了,过段时间让她五哥赶紧把她送回去了。”
三娘的话,逻辑清晰完整,杨母和五婶竟然都没话说了。
东屋里,碧如妍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她一直在偷笑着。
哎呀!我躺了太久了。
一上午就躺出疹子来了。
突然,她想起来了,赶紧求助。
于是,她拿起手机,第一次黑杨云程打了电话。
“喂……”
“喂……,干嘛呢?”她声音很小,很轻。
“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没睡好还是,没吃饭?”
“睡好了,睡得不能再好了,也吃好了。”
“那为啥声音这么小?”
“你妈和五婶来了。在外面,三娘对付着呢。”
“什么……?”
“你妈和你五婶,来了!”她重复着。
“哎呀!坏了。”杨云程一想,我说她们聊着聊着怎么就安静了呢,原来是探底去了。
他赶紧起来了。
收拾、开门、关门、小跑。
八字真经下,他极速而至了三娘家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