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我和你。”

“哦。”

“你帮我整理下衣服，我来收拾其他东西。”

“嗯。”碧如妍也没说什么，她比较信赖杨云程。

她认为，他说要赶紧走，肯定有他的理由。

身份证、警官证、枪、手机、钥匙，充电器，杨云程清点着重要的东西。

他比较稳重。

所以，他还用碧如妍的手机存了娟子、吴队长、王子贵、春玉、白云晴、李青婉、春杏、杨母、婵丫头等能信任的人的电话，以便急用。

碧如妍修长的手指很干练。

等他清点完，碧如妍也收拾完了衣物和用品。

此时，杨父和杨母已经睡下了，可是还在屋里聊着天。

“今天不用提醒他们分房睡了吧？”杨母犹豫着。

“管那么多干嘛？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啥能干，啥不能干，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那好吧。就我天天瞎操心。”

“老娘们家家，头发长见识短，不都这样吗？”

“你妈也是老娘们，不也生了你们吗？”

“你说这干啥呀。人都不在多少年了啊。”

“哎……，这一代一代的，有的长大，有的变老，时间过得真是快呀！希望云程和妍妍能有个好结果。”

“人在做，天在看。顺其自然……吧。”杨父安慰着杨母，也在安慰着他自己。

“砰、砰、砰！”

“谁呀？”杨母问。

“老爸，老妈，接到同事电话，家里也不安全了，我们两个要连夜走了。”是杨云程的声音。

“星夜兼程，这是要打仗吗？”

“老妈，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后面再电话详聊吧。”

“那你们去哪呀？”

“去该去的地方。”

“东西都收拾了吗？”

“收拾了，妍妍刚收拾完。”

“哦……。”杨母回应着，“快赶紧起来啊，孩子们今晚就要走！”

“今晚……？”杨父迷迷糊糊地确认着。

“是啊。就现在，快起来。”

话音刚落，两位老人都起来了。

他们打开了院子里的门灯。

门灯昏黄的灯光下。

杨云程按出门前的习俗，跪拜了东、南、西、北四方神。

碧如妍也如他一样地拜过了。

“你们怎么走啊？”杨母关切地问。

“我去春杏嫂子那借车，我们开车走。”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人家有孩子，别给人家吓着。”

“好。”

就这样，杨母和杨云程一起去取车了。

碧如妍站在月季花丛旁，静静地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杨父一个人，在院子里，不停地踱着步。

没一会儿，杨云程和杨母取车回来了。

“孩子，家里有两万块现金，你们就多带点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带点现金，关键时候有用。”

“老爸，老妈，我自己这还有点。我再带八千吧就行了。”

“你们走得急，情况肯定不太有着落。你带一万二吧，剩下八千，万一我和你爸有个急用，临时也够了，周围还有这么多本家呢。”

“爸，妈，家里可能会来坏人，你们这几天也别在家住了。我三娘那，五婶那，你们能凑活的地方，就先凑活凑活吧。白天可以回来看看家，喂喂鸡，其他时间要小心。”

“好的，儿子稳重。我们这里本家人多，团结，他们不能把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地。你们不要心存挂念。安全了，就及时带着妍妍回来，家门一直为你们开着。”

“爸，妈，儿子走了。”说完，杨云程双膝一跪，就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这时，碧如妍也跪下了。

“妍妍，以后再来的时候，伯父、伯母好好疼疼你啊，这次事多，你也没呆好啊。”

“已经够好了，伯父，伯母。我孤身一人，能有幸得到二老的照顾，已经很满足了。”

“妍妍懂事。”

说完，杨母流着眼泪拉住了碧如妍的手，还把她往怀里抱了抱。

“伯父，伯母，走了啊。”碧如妍跟着往外走的杨云程，走向了车里。

“哎……”杨父点燃了一颗烟，他叹着气，还深深地嘬了一口。

他们上车了。

摇下了车窗，他们的声音就飘了出去。

“爸，妈，记住，尽量别住在家里。”

“知道了，知道了。”

“伯父，伯母，走了啊。您二老保重。”

“妍妍，我家的妍妍，你也保重啊。云程，你的现金放在妍妍身上一些，做个备用，鸡蛋别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知道了，老妈。”

“伯父，伯母，再见。”

车子启动了，缓缓远离了家门。

两位老人依依不舍地跟着走着。

村里面，灯光稀少。

还好，有月亮。

两位老人一直送他们到了村口。

杨云程看到，后视镜里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逐渐地，就看不见了。

此时，他们的车，也犹如单枪匹马的关公，行驶在了返程的路上了。

他们在逆行，逆着那些人行驶……

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他们并不知道……

夜色犹如泼墨，暗涌、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