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住一乡妹一乡,
山高水深路头长
有朝一日山水变,
但愿两乡变一乡。
歌声婉转悠扬中透着苍凉,让人不禁心神沉浸其中。
苏破听来,顿时心有所感。离别那日,李云儿最后目光中的哀怨,他何尝不知。不过,自打醒来后,他对李云儿的依恋便极淡,更何况双方从来也没有什么约定。毕竟,他昔日只是个傻小子,还入不得云儿的眼,云儿对他,更多的是怜惜。再者说,此回京都,山高路远,艰险未知,生死难料。这是他身为苏家子,为流放付出的代价,只能自己来承担这凶险。五婶子母女,他已经托付牛二,并有了安排。如果有缘,当会再见。
回首遥望罗舟山,苏破知道,他终究还是会回来的。所有的秘密,都会有揭开的一天。
歌声悠悠,那一艘轻舟,乘风破浪,不消片刻便到了苏破面前。
这船来得十分之快,以致狭细的船首划出了一道白色的水浪,船上一艄公急速而熟练地划着船,用的是一面大桨。
苏破摆手示意之下,那船便慢慢悠悠的靠了过来。
这船是摆渡客人用的,有些陈旧,不小也不太大,长约三丈,宽有丈余。上面立着那个艄公,把船靠了边,搭上跳板。苏破便推着独轮小车上了船。
渡河的,只有苏破一人。舢板船慢慢划行,河面往左岸突然变得十分宽阔,到了河心,水流越发的湍急,水波飞溅,冲击着舢板,每朵浪花涌上,都有一股股清滢的河水顺着船板的沟渠和裂缝,喧嚣着滚窜到苏破的面前来。冬季的太阳是明媚的,几只黑鸦在阳光里闪着黑钢般的羽毛,呀呀呀呀地叫着,正在河面上觅食。苏破立在向阳的地方,身上是冷飕飕的,但是心头却是火热的。
极目四顾后,苏破漫不经意间,眼光撩过那艄公。转开来,遥望对岸,心中突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似乎……
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哪里有不妥之处?
苏破缓缓扭头,扫视过这舢板船,最后,把目光重新聚集到那艄公身上。
这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苏破仔细的打量着这艄公。
一身宽大的褐色蓑衣,将身材包裹的严严实实。宽大的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孔。那露出的下巴,白净无须。浑不似寻常艄公风吹日晒雨淋的黑褐沧桑。
苏破目光不禁一凝,转而注视到了那艄公的手上。
拨桨换手的时候,掌心无茧!
掌心无茧的艄公?
不对!
苏破身上筋肉猛然一震,勃然而动,绷紧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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