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风有些拘谨地穿着新衣走到城主府门口，发现张宝也穿着他的紫色系新衣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走上马车前的台阶。

她举手投足之际并没有如许家兄妹那样的从容不迫，还正因为乍得新衣兴奋而忐忑着，珍惜新衣的举动或许在大户人家看来有些小家子气，但她那白里透红而眉清目秀的小脸搭配着这华丽精致的服装，又显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而高贵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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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向味鲜楼驶去。

说是吃晚餐，但为了张二山为了赶上回村的牛车，决定把时间提前了，如今才下午三点。

张宝愣愣地看着窗外：“哇！马车好快！比牛车快好多！”

禾风和张宝一起把脸凑到窗前，欣赏了一会街景，她很快又没了兴趣。

“咦？马好臭呀！”禾风撩起前帘，捏着鼻子看着前面的侍从赶马车。

那侍从笑着应道：“这是马本来的味道，洗涮也是难洗干净这股味道。”

“不过好帅！我也想学赶马车！”

那赶车侍从叹道：“风少君不用学赶马车，如果对马感兴趣，学骑马倒是不错。”

禾风点点头，伸手出窗外向赵三挥手：“好主意！赵三，我要学骑马！”

赵三和赵四骑着马，和其他护卫侍从一起，在马车旁跟随守护。

赵三拽着缰绳走近马车窗户，她骑着马，好一派青春活力的样子：“好的，我会安排。”

“赵四！我也要学骑马。”张宝有样学样。

赵四自然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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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程刚过半的时候，张宝看见有一群人围着，闹闹嚷嚷的，他眼睛一亮，爱看热闹的情绪上来了，他问赵四：“那边是什么？我也想去看看。”

马车停在路边，几个护卫往那边去打听。

围着看热闹的百姓见有城主府的护卫出现，连忙散开了点，空出了一个缺口。

以禾风的角度恰好能看见被围在中央的场景。

只见一衣着破旧的迟暮老人卧在地上，似乎是失去了气息。

一个少年抱头蜷缩在地上，正在被三个青年围殴，这几个人同样是衣着破旧，满脸污泥。

几个青年你一拳我一脚的对着那少年泄愤，口中还骂着什么，那少年却不反抗，只是尽力地打滚躲着。

张宝见有人打架，正义感爆棚，仗着身边有城主府的护卫，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过去阻止。

为什么他不反抗？禾风不解，跑掉也好呀？

正想着，那少年又挨了一脚，他翻滚一下，卸去了半分力道，脸朝向正好想着禾风这边。

那少年虽然正在挨打，脸上被血污和泥污沾满，右脸上似乎有一道伤痕，那眼睛却亮得吓人，薄唇微勾，竟有几分狡诈和决然。

他笑了？他在笑？他被打还在笑？

禾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再次翻滚到另外一边去了。

禾风揉揉眼睛，她恍惚间看到他腰侧发亮，那大概真的看错了吧。

张宝带着护卫赶到，周围的百姓远离了很多，有一些护卫在问百姓事情的经过。

见城主府护卫来到，那三个青年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打得更狠了，边打边骂，直到护卫去将他们分开并且把他们的嘴捂起来。

禾风原本不想下马车，她不像张宝一样总是爱看热闹，她只爱看她觉得有趣的热闹，如今，那少年让她感到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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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让人恶心的恶霸终于被制住，被打的少年小路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紫色锦衣华服的白胖小子，又连忙低头，他拖着巨疼无比的腿、娘娘跄跄地扑在老人身边，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摸老人的鼻息，那一刻，他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人还活着还是希望人已经死去。

没有，还是没有。没有气息。

小路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