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姐姐,不怕姐姐是坏人,把你卖了啊。”
杨盈珥虽有心收薛洋为小徒弟,但是却不想他养成“轻信他人”的坏习惯,毕竟这魔道世界的世道并不太平。
像薛洋这样俊秀的小孩子,若没有一定的“谨慎之心”,怕是早就被某些喜爱孩童的变恋给掳走,虐待至死了。
“绯月姐姐救了我,又请我吃东西。
绯月姐姐才……才不是坏人,是大好人。”
“大好人?”
“哈哈哈,还从未有人如此说过。”
“小阿洋,你怎么这么可爱?”
“但是阿洋,好人和坏人可不是这么分的。
若是今日换作别人救了你,
小阿洋,你也会这么乖乖跟他走吗?”
“当然不会,绯月姐姐不……不是别人。”
“好啦,如果阿洋真想拜姐姐为师,那么姐姐要先和你做个小约定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但是姐姐……约……约定是什么?”
“约定就是一种承诺,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承诺。
姐姐想和你约好,明日辰时,姐姐我会在‘来登客栈’门口靠窗的小桌子等你。
如果那时,阿洋还没有改变主意,我就收你为徒,怎么样?”
“好,阿洋答应姐姐。”
“那我们拉钩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话要算数,骗人是小狗。”
翌日清晨,小薛洋独自一人坐在“来登客栈”对面的房屋小台阶上。
他双手捧脸,目不转晴地盯着客栈门口靠窗的小桌子上摆的各式精致美味的糕点。
心想,“绯月姐姐一定喜欢吃点心,要是能买些点心,当作拜师礼就好了。”
客栈内,年轻的常慈安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那碟香甜点心,目光随意往外一望,便瞧见对面那个坐在台阶上眼巴巴看着点心的小薛洋。
他想起前些日子因土地分割的事,和严家大儿起了纠纷,被其扇了几巴掌。
不由得心中恼怒,便计上心来,想写张纸条戏耍那严家大儿,正愁没人送信。
刚好看到小薛洋这个小乞儿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点心,便朝他招了招手。
小薛洋正愁没有办法买到点心,便懵懵懂懂地上前和常慈安搭话。
“小孩,你想要吃点心吗?”
常慈安露出自认为温和的笑,诱哄道。
七岁的薛洋望了望盘里的精致糕点,点了点头,“想。”
“想吃的话,就把这个送到某地的一间房去,送完信,这碟点心就归你。”
常慈安从宽大的袖口处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小薛洋,便指着桌子上他吃剩下的糕点道。
小薛洋很高兴,他跑一通可以得到一碟点心,而这一碟点心是他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他不识字,完全不知道纸上写着咒骂人的话,拿了纸就想往指定的某地送去。
到了信上的地方,他正想敲门,却被杨盈珥径直拦下。
“阿洋,等等!!先别敲门。”
“绯月姐姐?!你怎么在这?”
小薛洋没想到杨盈珥也在这里,顿时又惊喜又意外。
“快到辰时了,我正想去客栈等小阿洋,正巧路过这,便瞧见你在这。”
“原来是这样子。我是因为有个大叔叫我帮忙送信,他就给我点心吃,才在这里的。”
“有人叫你送信?!原来如此,那阿洋你先别敲门,信可以先给姐姐看看吗?
说不准那信上写的不是什么好话,不然那位猥琐大叔怎么不亲自来送,偏偏来差遣你这个小孩跑一通路。”
杨盈珥摸了摸小薛洋的头发,温柔劝道。
小薛洋被她这么一点拔,这时候才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那大叔送他出客栈门时的坏笑,很像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连忙将信给杨盈珥看。
杨盈珥接过信纸,展开一看——
严家大儿身材挺好,肥而不腻,就像一份黄焖鸡,又黄又闷又垃圾。
“绯月姐姐,那上面写了什么?是骂人的话吗?”
小薛洋见她看了信纸,原本脸上毫无表情,却突然笑出了声。
“没错,是骂人的话。”
杨盈珥忍住毁掉纸条的冲动,温声道。
“那……那我们还送信吗?”
“送,怎么不送?”
杨盈珥怒极反笑,讽刺道。
“只不过,谁写的信,应该让谁来送。
我们俩个在一旁看好戏就好。”
说着,杨盈珥将小薛洋拉到一旁的小角落,从紫玉镯子中取出一个绯月形状的月白色骨埙。
紧接着,有些空灵的、悦耳动听的埙声响起。
原本离开“来登客栈”,正想回常家的常慈安莫名其妙地被埙声操纵着走到严家大门前,径直敲开了门。
门开了,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常慈安也不怂,直接将纸上的内容说了出来。
“严家大儿身材挺好,肥而不腻,就像一份黄焖鸡,又黄又闷又垃圾。”
那大汉听了,怒极。
一掌打得常慈安满脸鼻血,还揪着他的头发,怒笑道:“姓常的,你胆挺肥啊?”
又是啪嗒几声,常慈安脸上出现了两只鲜明的巴掌印,正好左右对称。
小薛洋看着杨盈珥仅靠吹埙就能够操纵一个比他个头还高许多的成年大叔,不由得两眼放光,星星眼崇拜地看向她。
“绯月姐姐!!你好厉害w(°o°)w”
“姐姐还有更厉害的,我们先回客栈,等行了拜师礼,这些我都会慢慢教你的,小阿洋。”
“好,阿洋最喜欢绯月姐姐了。”
说着,小薛洋十分开心地抱住杨盈珥。
二人在路上走着,突然,小薛洋被地上的一块小石头绊倒,迎面一辆马车呼啸而来,车轮正对着他的左手手掌。
杨盈珥心顿时下一凉,心中暗道:
“这该死的原著剧情!!”
她连忙拔出背上的“不赦剑”,只见绯色剑光闪过,马车当场被拦腰切成两半,而正对着小薛洋左手掌的车轮首当其冲四分五裂而开。
一条狭长20厘米的木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径直洞穿了杨盈珥的左手掌心。
炙热的鲜血顺着手掌缓缓流下,染红了“不赦剑”的剑身,也滴到了被她护在剑下的小薛洋的小俊脸上。
“绯月姐姐……你的……你的左手流血了。
都怪我……对不起……”
小薛洋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原本要刺进他眼中的木刺被杨盈珥玉手一拦,径直洞穿了她的左手掌心,不得寸进半步。
炙热的鲜血毫不留情地挥洒在他脸上。
他才年仅七岁,又不是上一世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哪里见得这般血腥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没事,姐姐不疼,别哭了哈。真的不疼。”
杨盈珥咬牙,忍着剧痛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那根长木刺,用力拔了出来。
她见到小薛洋哭了,连忙上前轻哄道。
“可是……可是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薛洋连忙撕下身上所穿的布衣的衣摆,边哭,边双手发抖地给杨盈珥包扎左手手掌。
“乖,我家小阿洋没事就好了。”
杨盈珥见状,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阿洋轻拥入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可是……可是……”
“姐姐可是大人,怎么会怕疼?”
“绯月姐姐……真的对不起……”
小薛洋看着杨盈珥那用被血染得鲜红的深黑色布料包扎的左手,十分愧疚道。
“乖啦,我家小阿洋哭就不好看了,
为姐姐笑笑好不好?
你笑了,姐姐就不疼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我笑了,怎……怎么样?姐姐还疼吗?”
小薛洋擦干眼泪,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有些笑比哭还丑的样子。
“不疼了。
我家小阿洋就是姐姐最好的疗伤药。
“绯月姐姐,我……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学法术。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小薛洋目光坚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颇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好,那姐姐就等阿洋长大,好好保护师父了。”
杨盈珥欣慰一笑,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