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这三个不着调的家伙,江寻拖着拽大腿不放手的贺拔岳,走出门去。
只是下一瞬,他愣在当场。
虽然这个洛阳城是有不少马车的,但贺拔家的三姐妹,都是马背上的将军,怎么可能去做什么马车?
几只比江寻还高的枣红色大马落在面前,看得人蠢蠢欲动,恨不得快马扬鞭,纵横洛阳大街小巷。
只可惜,他江寻,是一只都爬不上去。
贺拔岳一见大马,甩脱了江寻,跟只小猴儿一样,三两下就爬到了马背上,扬起马鞭,一派轻车熟路。
不止贺拔岳这般轻松,贺拔允和贺拔胜,也轻松地一跃就落到了马背上。
只剩下江寻看着眼前的枣红色大马,一脸无奈。
“上来吧,我带着你。”
贺拔允也看出了江寻的窘迫,偷笑一声,赶在贺拔岳开口之前,朝着江寻伸出手来。
抓住贺拔允的手,江寻借力落马背上,从背后抱住贺拔允的腰,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骑乘,坐这么高还双腿悬空,总归没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而且马身上还有一股怪味,令他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骑马的快乐。
所以江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被他搂着的贺拔允,此刻浑身僵硬,晶莹的耳垂此刻变得十分红润。
显然这姑娘怎么都没想到,江寻直接就抱了过来。
“汉人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那他为什么要抱我?难不成,他喜欢我?可、可是,他有未婚妻啊?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但是,如果他说喜欢我,我要不要接受?”
贺拔允一脸晕乎乎地拽着缰绳。
即便满脑子都是废料,可贺拔允的驭马技巧,是从小就打磨出来的,竟然四平八稳地领着一群人,走出了洛阳城。
原来和进入这个洛阳城的贺拔三姐妹不同,尔朱荣似乎早就已经打定了注意,所以压根就没有进入这个洛阳城,反而是在驻扎在距离洛阳城不远的河阴。
看来尔朱荣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给这个洛阳官场来一记大的。
而今天已经是四月十二,明日,这个洛阳城,就会迎来让他们夜不能寐的大魔王。
不过这和现在的江寻来说,并没有什么干系,他只想激活传国玉玺,早点儿从这个北方乱局里脱离开来。
不过与江寻心里的紧张局势不同,洛阳城的大部分人对于尔朱荣的到来,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拒绝的态度。
甚至于那些个达官贵人,该上街上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洛阳城外的数万大军!
毕竟在这些人看来,尔朱荣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军阀,而且还是给洛阳各大贵人们送名贵宝马的家伙。
这样的一个尔朱家,自打父辈开始,就已经和洛阳这些贵人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他们相信,尔朱荣这个家伙,会和以前一样听话。
老老实实解决掉胡太后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然后再聪明地自己回山西,继续过去那给洛阳送马送金银的日子。
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尔朱荣,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够驾驭手下数万大军。
这样一个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想要掌控洛阳,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清空洛阳。
所以尔朱荣会发动河阴之变,将这些汉族官员以及鲜卑官吏全都屠戮殆尽。
而这一切,都将从不远处的河阴开始。
在贺拔允的带领下,很快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河阴一个名叫陶渚的地方。
隔着老远,江寻就已经能够看见,这地方在河边不远处,驻扎着的军队围成几个大营,算是将这附近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什么人?”
就在一行人靠近过去的时候,大营边站立着的士兵发出一声断喝。
随后双手攥着长矛,给他们拦在外面。
贺拔胜把酒葫芦收起来,扫了一眼激动到不能言语的大姐,催马上前:
“本将是梁郡公麾下真定县公贺拔胜。”
说罢,麾下小将带着证明身份的令牌走上前去。
两个守卫这才松开长矛,向两边让去。
不止守卫严肃,越往里走,江寻越是心惊。
一排排巡视的士兵虽然走得算不上整齐划一,但至少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异常自信,能够遵循简单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前行。
这整肃的军纪,以及士兵的体魄气势,也难怪尔朱荣能够以一己之力,搅动整个北魏!
虽然不知道南朝的军队如何,但以江寻对南朝的了解,对上这样的军队,多半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好在尔朱荣还有几年的寿命,就会因为自己的傲慢心态,死于元子攸之手!
到时候才算是真的群魔乱舞,天下大乱。
不过那个时候,他江寻,早就已经离开北魏,在南边过着舒舒服服的富家翁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