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盏瓷自然听见了谭媪说的话,只是,她就听到“定国公”三个字,不晓得菜农和谭媪又聊了什么八卦,这一次,竟然聊到定国公头上!
对于定国公,顾盏瓷并不了解,只知道名字叫“周浔”,在建州的柳家时,哥哥顾朔和姑父柳毅二人,对那定国公多有赞赏。
毕竟,柳毅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那周浔啊,还真是天之骄子,出身好,长得好,能耐好,是个不易对付的硬茬儿!”
她有问过姑父和哥哥,周浔到底长什么样,可惜,那二人也没亲眼见过周浔,还是从外人口口相传得来的消息……
用过午膳后,谭媪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对顾盏瓷回禀道:
“姑娘,给您请的习字夫子,人现在已经到了,就在前院厅房候着。”
“这么快就到了?是女夫子吗?”
对于赵鹤亭的办事效率,顾盏瓷感到惊讶,实在太快了吧,明明早上才跟他商量过,下午,他就请来了夫子。
“姑娘,是女夫子,您快些穿好衣服,去前院儿吧。”
顾盏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月白色的中衣,邋里邋遢,她性子懒散惯了,清汤寡水素颜着,但古代人讲究规矩和礼仪,她如此形象,去见习字先生,的确有些不合适。
而在前院厅房,候着的习字先生,的确是位女夫子。
可她并不是普通的女夫子,而是在京城的国子监里,为贵族子弟们教授功课的女夫子。
是周浔的亲卫徐茂找到她,让她来这栖山别院,为一位姑娘上课、教习书法。
秦云英原本是不愿意来的,可她的弟弟秦长风,就是周浔手下的得力干将,考虑到弟弟的关系,秦云英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原本在厅房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秦云英盘算着,若在几息间,那女子还不出现,她便离开。
谁料到,刚踏出一个门槛儿,就瞧见蜿蜒曲折的廊庑下,走过来的女子,身着一袭秋香色罩纱及地留仙裙,削肩细腰、身姿袅娜,行路款款、步步生莲。
她漂亮的仿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最令人称奇的是那一双眼睛,灵动清澈、鲜活生动,委实叫人见之忘俗。
而还在走动的顾盏瓷,自然看到了秦云英,那位女夫子面容板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很严肃专业,顿时让顾盏瓷想起高中班主任的形象。
“那就是秦夫子?她看起来好严厉,一会儿我太笨了,她会不会打我手掌心?”
顾盏瓷悄悄询问身旁的谭媪。
谭媪有些哭笑不得,姑娘可是雇主,请那位夫子过来,是花了钱的,秦夫子应该……应该……不会打姑娘吧!
“您放心,她不会打你。”
“姑娘,公子身边的小厮说,这位夫子是在国子监教学的,知识渊博,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最是出众,您不是想学书法嘛,跟着她学,准没错。”
谭媪努力说着漂亮话,顾盏瓷心里更感到古怪了。
赵鹤亭一个翰林院编修,竟然和国子监的人搭上关系?他何时变得如此长袖善舞、乐于社交?
“你说她是国子监的女夫子?”
谭媪点点头。
顾盏瓷没有再问,她自己本来也目的不纯。
走到近前,顾盏瓷朝秦云英施了礼,随后,声音清脆的问道,
“请问是秦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