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男子举起手里的皮质酒袋怼到嘴边,含住袋口的木圈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又用袖子抹掉胡须上的残酒,嗤笑一声,“补偿?补偿个屁!考文斯这混蛋……”
他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说到,“一直看我不顺眼。要不是还有几个人还愿意跟着我,早就甩开我单干了……一会儿这几个女人你们随便玩,玩够了带回去,让那帮该死的蠢货替你们养儿子。”
年轻男子闻言哈哈笑起来,“还是头儿爽快,那我先上了?树上死了的那个能玩么?”
头儿抬头眯着眼看了一下树上挂着的赤裸女人,嫌弃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恶心!”
年轻男子搓搓手,站起来就往树上爬。
而一口烂牙的瘦弱男子也期待地看向背靠背被捆在营地边缘的五个女孩,喉咙咕噜咕噜咽了几下,只可惜手里的烤鸡才还没烤熟,不能停下来,否则怎么也得趁其他人不在啖个头汤不可。
就在年轻男子爬到树上,正要解开绑在树杈上的绳子时,突然咚的一声,一个不太规整的球体落在篝火旁。
烤着鸡喝着酒的烂牙和短发,愣了一下,接着就看见那球体停止了滚动,当棕黄色的头发散开后,一张表情狰狞苦闷的丑脸露了出来——那是他们的老伙计“幸运的夏恩”。
“啊!”
“夏恩!”
两人惊得站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应对,一个高大的金色身影忽然从黑暗中跃出,挥舞着一条长棍狠狠地砸在短发的头顶,一声闷响后,短发倒地不醒。
接着刘易错身一拳打在烂牙脸上,在烂牙倒地后,又在他胫骨上补了一脚。
刘易这一脚力量极大,烂牙听见自己的小腿发出一道轻微的卡啦闷响,接着便双手扶着小腿痛苦哀嚎起来。
树上的年轻人见状呆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是遭遇了敌袭,于是也顾不得树有多高,猛然跳下,扑在刘易背上。
可惜,经受如此冲击的刘易,身体也只是微微晃动一下,紧接着双脚蹬地朝后一跃,连带着年轻男子一起狠狠撞在身后粗糙的树干上。
年轻男子闷哼一声,胸口传来的剧烈痛楚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抱住刘易脖子的双手。
挣脱束缚的刘易转过身来,用戴着源质手甲的拳头接连挥出几记重拳,锤得年轻男人口吐鲜血,毫无反抗地滑落到地上。
又是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而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凯文却皱着眉头,暗暗郁卒——他又没赶上战斗。
爵士也太猛了,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能从他这里学到什么呢?
鼓掌和喝彩?
刘易看着地上吐血不止、双眼泛白的年轻男子,活动了一下拳头。
他抬头看向头顶,一个惨白的人形挂在树枝下随风飘荡——那是一个浑身赤裸,脖子已被绳子勒出凹陷的年轻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行凶者故意为之,女孩被吊在贴近树干的位置,腿上和手臂上布满刮擦出来的伤痕,而树干上对应的高度也粘满了血迹和稀碎的皮肉。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挣扎?
刘易拔出“海蛇之击”,跳起来轻轻挥动,刀光掠过斩断了绳索,女孩僵硬的身体落下,砸在年轻男子身上,再次激起一声痛呼。
“凯文,去把克莱尔带过来。”
看着不远处被绑作一堆、默然无声地紧盯着他的女孩们,刘易突然有点害怕。
他不敢接近她们,害怕她们又说出什么让人难过的故事。
片刻之后,克莱尔跟在凯文身后,从躲藏的树后一起走来。
当看见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们无助地跪坐在草地上,她带着哭腔跑到她们身边跪下,一边流泪一边拉扯着女孩子们身后的绳索。
刘易静静地抽出匕首丢在克莱尔身边,便转身走到一直哀嚎不已的烂牙身边,问他道,“你是领头的?”
烂牙瞥了他一眼,不接话,继续哀嚎。
刘易冷笑一下,站起身来,向后高高抬起右腿,一发抽射,踢在烂牙被他踩断的胫骨上,瞬间折成一个锐角。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是他,是他!!短头发那个!!”
刘易点点头,又回到树下,揪起年轻男子的衣领,“谁是头儿?”
年轻男子虚弱地笑一下,猛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刘易脸上。虽然看上去很有骨气,但是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晕倒在地上的短发。
刘易抬起手臂擦去脸上的口水,反手一巴掌抽在俘虏的脸上。
扔下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走到短发头领旁边,扯住他的脚踝拖着就往营地外的林子里走去。
不经意间,他的视线瞟到从树上落到地面的女子尸体,回头问到,“克莱尔,这是谁,你认识么?”
一直忙着给自己的乡亲们割绳子的克莱尔闻言转过头,当看清地上的女子后,她失声大喊道,“艾美姨妈!”
得到答案的刘易转过头不忍再看,说到,“匕首先借给你,这两个人我没用了,你看着办吧。凯文,跟我过来。”
离开强盗的营地,刘易找了个能看见火光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位置,将最后一个强盗丢在地上后,脱下头盔,坐在强盗身上开始休息。
“爵士……”凯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把他们留在那里不要紧么?”
刘易皱起眉头,“应该不要紧吧,那俩人已经被我废了。”
“不是,我是说……”凯文不知道怎么说,倔强地抿起嘴唇,“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
刘易深深看了他一眼,“凯文,他们做的事情,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作为一名骑士,要有一颗悲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