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对面也有一个青筋暴起,红血丝夹杂纯白瞳孔的眼睛,透过孔洞在看陆良。
两只眼珠子紧紧贴着,陆良甚至能感受到,那颗眼珠子上黏腻滑湿的体液。
惧极生怒,如今的陆良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受人欺骗的老实人。
陆良右手抄起一个烛台,狠狠的砸向窗纸背后的眼睛。
对面的生灵歪着头,有些懵了,完全想不到陆良胆子如此大。
陆良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虚空中似乎有某些蓝色荧光在闪烁。
但他手上动作不停,把烛台用成了锤子。
一锤接着一锤,砸着对面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
窗纸被撕开,陆良发现,对面先是一个嘴巴里面塞满了铜钱碎屑的小道士。
小道士一脸贪欲之像。
而后身形虚幻消散,变成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叟,它穿着破布粗麻衣服。
老叟哀嚎一声,很疑惑为什么陆良能伤害到他。
老叟看向陆良手中的烛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露出懊恼的神情。
这表情被陆良捕捉到,他心头一沉。
而后一阵天旋地转,艳阳高照,陆良站在一片废墟的鹤云观前,被阳光刺的眯起了眼睛。
“喂!喂喂!年轻人,在发什么呆!”
一个中气十足的,拿着扫帚的老汉看向陆良。
“你这年轻人好生奇怪,鹤云观昨天深夜被一把大火烧了,观主苍青道人和门下的十几个小道士,全都化成了焦炭,那叫一个惨哟。
你这后生,在这一片黑灰的道观门前,站了一个多时辰,莫不是在缅怀,也算是心诚。”
陆良看着絮絮叨叨的老汉,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
这个世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好像被什么怪物盯上了。
陆良举起右手,看着手中的烛台,这烛台上已经没有血迹了。
烛台古朴,底部刻着‘苍青’二字,表面光滑,像是被人时常把玩。
这是苍青道人的物品?
陆良又回想起,那佝偻着背老叟的眼神,心中不由烦闷。
先回陆府,让父亲去官府打听,城主或许知道些什么。
——
——
回到陆府,门房秦大爷情绪激动,他磕磕绊绊,喘着粗气道:
“大少爷,不好了!你那贴身婢女楼月,她的尸体被发现在花园水池中!
更奇怪的是,那水池中的活水都结冰啦,这可是三伏天,正中午啊!”
陆良不自觉的喉头微动,他在家丁和护院的簇拥下,来到了水池旁。
金发碧眼,鼻梁极高的羌族女子楼月,就这样静静的,被冰封在水池中央。
她的脚趾上,还画着艳红色的蔻丹,想必是从绮云楼的姑娘们身上学到的技艺。
陆良低垂着头,这是前几夜,才告诉楼月的小癖好,他喜欢带蔻丹的纤足。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早上服侍我起床漱口的那个‘楼月’,脚上是一片雪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