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马丽坐在餐桌前。原身的记忆中明明无数次点过艾草,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死在这上呢?
果然是太过紧张,就易失误。
苏马丽等浑身疼痛消散,不等人问,便大胆走进房间。
横竖是一死。
不如主动赴死。
因着提前做好准备,苏马丽成功跨过艾草关。
屋内光线要比屋外黑暗,一进去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所幸屋内家徒四壁,苏马丽一路顺畅,毫无障碍。只是这床,怎么比记忆中要远?
“娘,你干什么?”罗叔东眨巴着眼睛问早已路过床还在继续往里走的苏马丽。
再往里走,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了,另一侧还摆着他爹的香火台。
苏马丽听到声音,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路过床了。
记忆中浮现,路过床之后,摆放有原身丈夫的香火台,而自己正在朝那个方向走,顿时有些害怕。
她不迷信。
她不迷信。
她不迷信。
不迷信的苏马丽突然间感觉吹来一阵风,冷得她瑟瑟发抖,牙齿打着颤:“我,马上就来。”
熟悉的剧痛传来,苏马丽化作一场嫣红血肉~
这次死的是一点都不冤。
想想原身怼天怼地,还能怕个鬼?!是她给原身丢脸了。
这次,苏马丽坐在餐桌前,手捂上一只眼睛,慢慢适应黑暗。
很快,她走入房内,用适应黑暗的眼睛打量屋内。
很好。
只是这次卡在,她上不了床。
三个儿子看着迟疑在床边,久久不动弹的苏马丽,纷纷爬起来问:“娘,怎么不上来?”
苏马丽:“.......”
她终究在儿子们惊疑的目光下,化作又一场嫣红血肉。
.........
临死前的剧痛一次次积累,已经麻木了她的神经,摧残了她的意志,使她终于成为一位真正的老母亲,克服了种种困境,和儿子们睡在同一张各种不适应的床上。
一觉睡到天亮。
第一声鸡鸣,她就醒了。
醒来便睡不着,睡不着便被薄薄床单下铺垫的麦草割的浑身发痒,发痒便忍不住想要起床。
记忆中原身不需要干农活,所以总是儿子们先起身后才幽幽转醒的。
她会不会因为早起而死?
人偶尔生物钟紊乱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她从被中爬起来,昨晚衣服没脱,只是稍微整理一番便出了门去。
天光乍晓,薄雾朦胧,远山没入晨曦,凉风苍劲清肃。
天边的启明星和月亮同挂,远方人家的鸡鸣此起彼伏。
苏马丽挠着身上被麦草扎的红肿之地。
古代用不起棉花,她理解,用不起蚕丝,她更理解。
可是,床上粗麻布不能多铺几张吗?费力,她理解。
那兽皮呢?从古至今的畜牧业,延续几千年的智慧,人们早已发现了兽皮可以使用,为什么,搜罗遍原身的记忆,没有搜罗出关于兽皮的半分影子?
如果说她穿越来的这个地方人们确实没有发现兽皮可用,那么羊毛,鸭绒……没有被发现那更理所当然了。
苏马丽压下自己的质问,挠着被稻草扎红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