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已经有了几位妇人,一见苏马丽,便话中冷嘲热讽。
气的罗伯西几次握紧拳头,而苏马丽则闭目养神,偶尔拍散一下罗伯西握紧的拳头,其余便丝毫不理会。
罗伯西好容易熬到下车,一跳下去就急切切的问:“娘,她们都那样说你了,你不气吗?”
苏马丽道:“如果这世上的每一个声音我都要理会,那还怎么有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令苏马丽震惊的是,她没死。
上一次,她刚穿来那天,因为想的太过投入,忽略了路人对她的议论,导致死亡一次。
她当时痛骂系统智障,没想到系统竟然还能默默改进。
镇上街市并不如想象中热闹。
门店暮气沉沉,鲜有摆摊叫卖的。
行走在街道中央的顾客几乎都衣着破烂,脸色清苦。
苏马丽叹了口气。
灾荒之年,百姓深受其苦,如果今年再不降雨,怕是会成流民。
她一个穿越者,恰巧携带商城系统,可以随意地便宜买到商业社会的任何物资。
又恰巧穿越到物资极度贫乏的,百姓生存濒临破产的现在。
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巧合,而是任务在身?
她隐隐间猜测这和她那篇毕业论文脱不开关系。
她的论文题目是《论社会不经过资本主义时代直接步入共产的可能性》。
导师是位白发苍苍的院士,在哲学领域有很深的造诣,对这篇论文的评价是:“一篇从根基上就不对的,然而很优秀的论文。”
她当时很不服气:“资本主义发展的某些方面,已经超脱了实际需求,而是人类贪念的无限扩张,这和实现共产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导师只是笑看着她:“理论上没错,你论文里阐释的很明白,所以这是一篇优秀的论文。”
她又说:“可根基为什么不对?人类明明只需要很少的东西,就能得到幸福,而幸福不就是共产的真谛吗?”
导师叹口气:“如果有机会,你能经历一次就明白了。”
毕业后她成了社畜,就把这事给忘了。
曾经的每一句话,都如一颗子弹,一一击穿她的眉心。
去钱庄,拿出两颗碎银,换了不到半贯铜板。
她将三分之一给到罗伯西面前。
罗伯西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多铜板,手不住地在裤管上擦拭,不敢去接。
“你拿着,自己去好好逛逛,想买什么就买。”苏马丽说。
罗伯西好容易做好心理建设,颤抖的接过:“好的娘,我去买粮食,再去买点油盐。”
苏马丽道:“这些我来买。实在不知道买什么的话,可以给你媳妇,弟弟带些礼物。”
罗伯西思考了一会儿,取下十文,就要将剩余的部分还回去:“娘,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钱,省这些用吧。”
苏马丽推回去:“你看娘是能省的下钱的性子?有句话说,花得越快,来的越快。你看咱们家这不也没有过不下去。”
罗伯西一想,也是。
可那时候娘大手脚地把钱花在苏家身上,他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福祉,确实有些不适应。
“那咱们午时见啊!把钱花完别叫娘失望。”
苏马丽说完,和罗伯西往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