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马丽安慰道:“他婶子,大家这不是去追了吗?肯定追的回来,你快看开些别哭了,吓着孩子。”
不一会儿,村里其他妇人也都陆续赶到赵家,安慰赵嫂子。
“我家的一听见响声就赶紧追出去了,丰年娘,你就放宽心吧,粮食丢不了。”
“是啊,肯定能追回来,你想那贼,背着那么重的藕根,跑不动的。
赵嫂子在众人宽慰下终于不哭了。
一通折腾。
东方露出鱼肚白。
天快亮了。女人们聚在赵嫂子家,悄了声。
此时竟有些倦意。
也不回家,一个个靠在墙上,撑在桌上,打着瞌睡等消息。
去追贼的人还不回来。
赵嫂子被安慰好,紧绷的神经松散下来,便很快再次沉睡。
越来越亮的天色,却再次惊扰了妇人们的梦。
她们醒来,焦急地,等不来任何消息。
终于看到,村长带着百余人的队伍由远及近。
“他们回来了!“眺望的妇人道。
越来越走近。
越来越走近。
这群男人都低垂着头,模样奄嗒嗒的。
“怎样?追上了吗?”还是那个妇人问。
村长头发更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没有。”
在他身边一向坚强的赵大叔眼眶通红。
赵大婶一听村长说“没有”,直接晕了过去。
罗伯西等兄弟四个神情肃穆,从人群中走出来,到苏马丽身边。
罗季北道:“娘,那帮贼太狡猾了,我们一直追着的那位,他身上扛着的根本就不是粮食,而是一袋子树叶。等我们将他追到悬崖想逼问时,他竟然跳下去了。”
说完,罗季北把脸埋到苏马丽肚子上。
苏马丽摸着小儿子的头。
遇到这种事,成年人都不好受,何况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苏马丽用另一只手去揽罗叔东,罗叔东拒绝道:‘娘,我不怕,我就是很气有这样狡诈的贼!我想变得很厉害,让他们再也偷不了粮食!”
村里人听到这话都热血了一瞬间,不过再次奄儿下。
村长叹了口气:“赵家这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能帮,就帮衬一把。你们的情况我也知道,过的都是苦日子。哎,都散了吧。”
众人又困又饿,奄嗒嗒,往回家去。
一上午,陆陆续续,众人给赵家送来四五十根藕。
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藕根本就不多,他们挖到藕根的消息眨眼间传开。
分布在其他村的:媳妇的娘家,远嫁的姑娘,以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谁不想分一杯羹?
能拿出去的早就拿出去了,剩余的,也堪堪能糊几个月的温饱。
地里庄稼依然是看不到盼头,此时能拿出来已是尽仁义了。
四五十根胳膊细长的藕,消掉泥皮除去孔,就算伴着野菜,那又够一家人吃几天呢?
苏马丽刚走到赵家。
就听见赵大叔在里面说:“就是去有钱人家当个最下等的丫鬟,也比留在咱们家等饿死的强,我是送她享福去了。”
赵丰年哭喊:“爹,求你了,别送姐姐走,要卖就卖了我吧,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吃的了苦。”
赵小雁声音哽咽:“丰年,小鱼,你们都听话,姐姐会回来看你们。”
苏马丽一把推开门,就迎面撞上赵大叔在抹泪。
他本是背对妻儿,面门站着。
赵大叔给她让开,在赵大叔的脚边赵丰年,正哭成个泪人儿拉扯他的裤腿。
赵大叔这一动给他闪个趔趄。
但赵丰年不管不顾,继续含糊不清的哭喊着不让爹带姐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