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将陆成制冰水给罗叔东降温的事情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没有人知道徐九娘是什么时候走的。
众人又多了一重希望,面对瘟疫,排队买药的气氛也没有先前悲凉了。
郝郎中吩咐道:“小丫身体弱,麻黄少放一半。”
“好。”苏湛应下。
认认真真将称好的药交给郝郎中。
郝郎中又将药给到村民手上,百般叮嘱。
这样的动作,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
“娘,我想成亲!”
苏马丽刚给自己消完毒,坐下喝一口水。
就听见罗仲南说道。
一口水差点将她呛死。
看罗仲南脚步略显虚浮的走进来。
虽然遮着脸,但仍能看得出其病态,其欢喜。
苏马丽满脸疑惑。
这是发生了啥?
不就出去一趟,咋回来成了这样?
“娘,我想和樊自春成亲。”
罗仲南又说了一遍。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马丽一时不知该先关心他的病情,还是先关心他的婚姻大事。
“我遇到自春,她病的很严重,”罗仲南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他的目光变得十分悲伤。
苏马丽满是担忧的说:“仲南,你病了。”
罗仲南坐在苏马丽对面的椅子上:“不要紧,娘,我想要成亲。”
苏马丽点头说到:“本来就是打算要你们成亲的,只是现在你们还年岁太小。所以计划再过个一二年……”
罗仲南打断苏马丽话道:“娘,我现在就想和她成亲。”
苏马丽见罗仲南如此坚定。
只好说到:“好,等瘟疫一过,娘就为你提亲。”
罗仲南闻言,眼中终于露出欢喜。
然而神情放松之后,头脑的昏沉之感便愈发强烈。
他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你快回去休息,娘给你熬药。”他隐约间听见苏马丽说道。
他点头,应该是点了。
起身往他的房间走去,步子格外沉重。
迷迷糊糊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屋内的。
再次睁开眼睛,是苏马丽给他喂药。
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愧疚道:“娘,药铺那里,我没有给他们普及。”
苏马丽摇头说道:“不要紧。”
一边继续给他喂药。
罗仲南喝着药,也不嫌苦。
中途停下又问:“大表哥回来了吗?”
苏马丽点头道:“回来了。”
罗仲南这才放了心,将剩余的药一口气喝下。
苏马丽又给他吃了一颗麦芽糖,喝了一些清水。
罗仲南睡下。
苏马丽也回到屋内。
苏马丽最喜欢这个房屋的设计便是躺在炕上,就能直接看到轩窗之外的天空。
深蓝色夜空之上,挂着斗大的黄色星辰。
康德曾说,生而为人,有两样东值得敬畏,一是头顶的星空,二是心中的道德。
越是凝神思索,她便越是觉得这话有道理。
只是星空挂在天上,日月轮转,它自永恒。
可道德写在人的心里,人变了,心变了,道德也就变了。
道德虽然变了,可道德依然存在。
人们依然要做尽可能最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