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拿起王进批改完成的卷子,仔细认真的从失去的分数中判断自己的思维方式到底有哪些缺陷,最后在计算有哪些题是不应该失分儿的。
走到讲台上,然后把王进批改试卷儿时,扔到地上的试卷儿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讲台上零星的几张试卷儿分发下去,结束后,才重新回到课桌前坐下。
仿佛清除掉了细胞在新陈代谢过程中所产生的代谢废物。
她终于还是抓起了铅笔,在兔子的眼睛上狠狠地描摹起来,直到把兔子的眼珠画的快要凸出来为止。
随后她在背面写上了几个字。
9月1号,那天正是开学日。
我依旧像从前一样盼望着进尖子班,但是那一天上天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人跃进我的世界里,他就坐在我们教室的最后一排,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似乎并不是很好,他就就像是一个只会和女学生在走廊上谈笑风生的三无青年,无课本儿,无笔芯,无本子,却能在每一个老师课堂上对答如流,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人。
然后笔尖就那样的停留在了背面兔子的眼睛那儿,反应过来时,背面的兔子因为洇射进去的墨汁而令其眼睛炯炯有神。
两个小时前,她路过尖子班的时候,听到同学们哗哗的刷题声,就像是打仗一样,激烈、整齐而有秩序。
初秋的风华中学似乎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而浸染了一层凉意,依旧是绿意盎然的模样。
桌子上有许多空白试卷儿,她像以前一样一遍一遍的做着,每一道题都先是在看得极细致的情况下再把题填写上去。
刷题中,似乎遇到了一道难题,那道难题,是三天前和父亲视频电话时竞赛推演的工程量。
父亲身穿一身白色休闲服,手握一只黑色钢笔淡定从容的坐在视频前和她通电话。
号角一响,她就手忙脚乱的对着那张工程量演算起来,从左上角到右下角,瞠目结舌的看着父亲比自己快。
不过二十分钟,父亲竟然就把诺大的工程量推演出来,父亲坐在视频前沉默的看着苏秦好久,许是嫌弃女儿算的太慢了,于是开口说教起来。
苏秦自觉当时教会了父亲一些几何类的公式,算不上多难的题目,却没想到父亲竟然把这些几何类的公式堆成了一个诺大的工程量,来这里和她比赛。
顿时,一个厚重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的映照在苏秦的头顶上方,两只像鹰一样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视线前方不到半米处。
如果刚才她陡然起身的话,应该会和对方撞一个满怀。
不过他的鼻腔里面的气息仍旧喷了苏秦整整一额头——很浓重,无论是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儿,还是他鼻腔喷涌而出的气息。
前排的同学听到脚步声落下的声音以及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的香水味儿停留在空气中,回过头来。
蒋政三下五除二的在自己演算了半天的草稿纸儿上飞快地推演出结果。
苏秦看着他的笔在草稿纸儿上龙飞凤舞的样子,一边看着他的脸庞走神儿的想,他竟然和父亲推算的方式是一样的。
她第一次让他看到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工程量都不会演算,推演过程竟然是如此混乱的状态。
她一边回想着父亲的演算模式,一边看着他奋笔演算的样子,苏秦愣住了,嘴张张,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又低了下去,一边学着他的思路在另一张草稿纸上演算,一边说:”谢谢你,我终于懂了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