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回来啊?”
“早说了不让小二回来,建业不听,结果才交给他带了几年啊,就说那孩子就变得不听话了,小二听不听话,老婆子能不知道吗?”
“三岁就知道帮奶奶刷锅洗衣服,五岁就能挖猪草喂猪了,即便去了学堂,放学回家后还知道帮老婆子砍柴挑水,你瞧瞧,多听话多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变成调皮捣蛋了呢?甚至还上升到惹是生非的程度,我倒要好好问问张月秀,好好的孩子,为什么给带成这样?”
韩家大院内,一对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老太太貌似在闹矛盾。
严格来说,是一个在絮絮叨叨,时而训斥儿子儿媳妇,时而夸赞怀念某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时而埋怨老头子沉默寡言,就知道吧唧吧唧的抽旱烟。
“抽抽抽,你怎么没抽死啊,老婆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老太婆将老脸一拉,逼人杀气让老头忍不住眼皮子一颤。
他叹了口气,慢吞吞的碾死烟嘴上的暗火苗子,缓缓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
“嗯?”
老头立马改口:“没有儿孙我无福,你放心,你那个宝贝孙子从小就机灵,虽说顽皮了些,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的,这次肯定是踩着一个小坑了。”
老婆子一听也是,皱纹脸放松了不少,不过又注意到老头话语中的小坑,她沉默片刻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回屋。
老头纳闷,喊了嗓子:“你干啥去?”
老婆子却一言不发,只顾着收拾行李,实际上也就两件粗布麻衣,还缝缝补补了好多次,可两人并未嫌弃。
老头有些头疼,再也坐不住了,“你这又是闹哪样?”
老婆子抹着泪说:“老了,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这次二小子踩着一个小坑都能要了他的命,以后要是碰到些大祸,那还得了,可我就一老太婆,没啥本事,还到处遭人嫌弃。”
“可我不像某些人,当初咱过门还没个把月,就跑出去当大头兵,结果一走就是好几年,连个音信儿都没有,害我在家伺候公公婆婆,不知道日子哪天是个头。”
“结果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瘸了一条腿,不过咱是妇道人家,虽说啥也不懂,但好歹念过一年私塾,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索性就一门心思跟了他。”
“不过有了儿子后,那小兔崽子也要出去闯荡,我也随他去,结果没多久就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我寻思这也是好事,可没想到儿媳妇是城里人,嫌弃咱们老太婆没文化是乡下人啊,儿子倒是没忘娘,好歹丢了个宝贝孙子在身边,老婆子也知足了,毕竟小孙子也很孝顺,很听话,没想到.....这才几年,就发生这么多事儿”
“我老婆子这辈子啊,没啥大本事,只知道爷们该闯荡就闯荡,可妇道人家也还把家里打理的顺顺当当的,张月秀虽然不待见咱,可咱是长辈啊,不能跟她们一般见识,更不能将气撒在孩子身上啊,这一点,她就比不上我这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