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渊心生不喜。
那个废物陆离川,也配郡主为他摘花?!
幽冷眸光扫过绿翠,又挪过眼,
看到郡主素手托起的玉白瓷盘里装着的就是异色莲花碾磨的花汁,
双眼弯弯,心情大好。
郡主把独一无二的花汁用来给他治病,一定因为他比姓陆的重要。
不过郡主的人不行啊,这丫鬟要是落在他手里……
哼。
不死也得脱层皮。
背主外向,家仆大忌。
夏如凰稳如磐石,气息悠长,丝毫不乱。
如若没有听到绿翠的叫喊。
她轻轻地用银针沾了金粉色的花汁,调匀比例,
心中默念无量救人经,银针就又快又稳又优美地扎在了南墨渊的脸上。
好温柔,一点也不疼。
南墨渊怔了怔,眼睛眨巴两下,专看夏如凰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郡主也是完美无缺。
夏如凰治疗时,好像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场,周围的侍卫、丫鬟都忍不住屏声敛气,生怕打扰。
“郡主,郡主,您给陆公子摘的双色莲被人毁坏啦!这下陆公子一定会生气的!”
绿翠咋咋呼呼的,丝毫没有感到场上气氛的变化,
见夏如凰没理她,又看着一旁侍立的紫鹃,忍不住心里一阵埋怨。
她从八岁起就跟着郡主,是玩伴,也是郡主倚仗的贴身丫鬟。
有了这份同郡主一同长大的情谊,她当然比紫鹃更得郡主信赖。
郡主对她也纵容,吃穿用度一律高于寻常丫鬟,连一般小门户的嫡出小姐都没有她的体面。
看到郡主答都没答她,正在给人扎针呢,还以为郡主找到什么新鲜玩意。
可玩意再新鲜,比得上给陆公子摘的双色莲吗?
要是陆公子生气,郡主指不定怎么急呢!
“郡主!”
“跪下。”
夏如凰觉得聒噪。
手依旧很稳。
她施针治病时,就算外面打雷、地震,都不会影响她分毫,
只是提起陆离川,她心情委实不算好。
她在做最喜欢做的事,不想心气不畅。
绿翠怔住了,郡主让她跪下?
为什么?
她还想辩解两句,紫鹃就给一名侍卫使眼色,那侍卫眼明手快地押着绿翠跪下了,见绿翠还要叫喊,紫鹃顺手把手里帕子塞到绿翠嘴里。
绿翠傻眼了。
这是干什么?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自己?
她眼泪汪汪地看郡主,可郡主似乎只沉浸在新玩的游戏里,看也不看她。
她狠狠地瞪着紫鹃,一定是她,在郡主面前说她的坏话!
等郡主玩完了,看她怎么收拾这嘴欠贱蹄子!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落在南墨渊的脸上,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针落下,
他都能感到脸上的瘤子在颤动,冥冥之中,拉扯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根,
也让他的心麻酥酥的。
她就好像在他脸上描摹着一幅美好的画,想来在她眼中,他不至于那么不堪吧……
是值得被珍惜的吧……
南墨渊脸上的“无双破”太大,所以扎针的步骤也额外多,需要颇费许多额外的心力。
夏如凰这身子骨还是娇弱了,又没有修炼过,很快就觉得疲累,
不过以不肯服输的劲头在撑,不想叫南墨渊看了笑话。
最后一根银针扎完,金粉二色的花汁也用尽,
夏如凰脸色苍白,一阵发晕,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南墨渊忍不住就想去扶,但紫鹃抢先一步扶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