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这位是我闺阁好友林徽柔。”
南墨渊因夏如凰“墨渊”二字的称呼而满心喜悦、欢腾。
真好听,跟仙音还好听,还想郡主再叫两声他的名字。
但面上丝毫不显,对着林徽柔颔首点头,气度斐然。
林徽柔再度怔住。
夫君?
这男子何等家世,竟配得上郡主?
可王城若真有这等人物,怕早就声名遐迩,她怎么从未听说?
若是出自城外,即便一地藩王之子,配郡主也差点意思!
林徽柔还要问,夏如凰已经先一步说道:
“他是布衣白身,并非哪家公子。”
南墨渊究竟是何种身份,无人得知。
他也从未对外宣称过。
只不过隐约有些小道传闻,他同本家的关系极端恶劣,是通过一条屠尽血亲之路走过来的。
这对她来说属实难以置信,因为她从小在父母疼爱呵护、兄长宠溺的家庭氛围里长大,无法理解这种断情绝爱,斩断血缘,弑杀血亲的举动。
但后来她周游各界,见识了人性之幽微、黑暗,明白有些父母对子女并非幸事,而是灾祸根源,才逐渐有些理解南墨渊。
纵然不知那小道消息的真假,也能想象,南墨渊童年必定吃了许多难以想象的苦。
他所中“无双破”,恐怕也只是其中一环。
再加上他所中奇毒、心骨缺失、神魂封锁、灵魂封印的种种。
他宁愿自称乞丐,也不愿意泄露分毫家世。
夏如凰自然按他的意思来,称他白身。
林徽柔再度怔住,
“白,白身?”
她实在是太惊讶,太震惊了!
高高在上的郡主怎么许了白身?
这不配的呀!
夏如凰早已预料到林徽柔的反应,脸色淡定平稳,没有半分羞恼。
“白身未必不能惊龙凤,不过出身而已,不用在意。”
林徽柔还想说什么,可看郡主说得淡然,
南墨渊脸上也没有丝毫因白身而窘迫,
两个人都云淡风轻的,倒真不把身份地位放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反而隐隐羡慕的。
能像郡主这样自主择婿,又不受流言蜚语所影响多么难得。
只是女子低嫁,对男子来说却是莫大的压力,不知眼前这位能否放平心态,不受他人影响呢。
“郡主妹妹这份豁达,我自愧不如。”
夏如凰观林徽柔形容略带苍白,行动间身形略微凝滞迟缓,
心下已经了然几分,再顺手一搭其脉,就已知病根。
林徽柔前世命运着实令人唏嘘。
这位儿时好友哪里都好,只是自幼嗜甜如命,
儿时尚不显露,嫁人生子后大量食糖,身体发胖肿胀被夫家嫌弃,
她自暴自弃更加管不住嘴,最后双腿溃烂流脓、浑身恶臭地凄惨死去。
死时还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岁。
不管身为医者,还是作为幼时好友,
都有必要提醒一二,以免重蹈前世覆辙。
“林姐姐近来可觉身体沉重痰多?”
林徽柔惊讶莫名,
“郡主妹妹如何得知我近来身体不便?”
她苦恼道,
“娘亲曾数次请来御医看诊,只说我是虚症,但服药进补也无济于事。”
“我这成日里头脑昏昏,身体惫懒,只想多睡,心头也难受得很,郡主可有解决之道?”
解决之道自然是有的,就是停止吃甜食。
夏如凰想了想,要解决林徽柔嗜甜,又岂是她一言两语说得清。
医病先医心,医心好一半。
“林姐姐记得康御史的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林徽柔想了想,这一想,顿时脸色苍白,身体微颤,浑身发凉。
只因这位御史夫人死得实在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