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平时眼光不是很高吗,怎么就,怎么就……”
“便是你再喜欢,也当同我和你爹爹商量再定,怎么就自作了主张呢!”
夏如凰抹着泪,腻在妈妈的怀里不起来。
“我要是告诉你和爹爹,你们肯定不同意,说不定就偷偷把他送走了!”
别说南墨渊了,前世就是有官身的陆离川,爹爹和娘亲还不是想把他绑了送到偏远地区!
卫聘仪一怔,还是女儿了解她!
不,不对!
“你个孽障,还敢在我跟前胡搅蛮缠,下去跪着!”
“娘亲,我不要,我要抱着你!”
“那你把亲退了,我们好生地送这后生离开王城,再给他良田千亩、黄金百两、庄子两个。”
“不,不退!”
“你……你要气死我!”
卫聘仪身体本就不怎么好,现在肝火旺盛,便激得一阵咳嗽。
夏如凰忙有技巧拍打她的后背,手指又快又稳地刺激背部大椎、至阳、灵道几个穴位。
卫聘仪顺了气,有些惊奇,但对叛逆的女儿依旧无奈得很。
“你,你是真糊涂假糊涂,我镇国王府的唯一有封号的嫡女,岂能随随便便许婚!”
“以你的身份,就是做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有何难?!”
南墨渊眼观鼻鼻观心,听了这话,却也依旧神色微变。
郡主她,想当皇后吗?
“娘亲!我要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皇后!您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夏国现任皇帝,残暴无道,荒淫暴虐,他前世被人反了,反得一点都不冤枉!
他倒是想,可让她当他皇后,他配吗!
卫聘仪意识到说错话,当今皇帝年纪虽轻,但不是个好的。
他已经几次话里话外地威逼王爷,要娶了女儿当皇后,均被王爷以孩子太小推辞了。
她当然不想把女儿嫁进皇宫,才让她自行去挑,挑到称心如意的,将来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可谁知……
女儿竟然给人直接带回来!
“我就那么一说,你的身份贵重,决不能许给白身!”
往小了说,事关女儿的幸福和脸面,往大了说,事关镇国王府的尊荣兴衰!
夏如凰据理力争:
“娘亲,您还不明白吗,以我的身份,除非嫁给皇帝,否则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只有嫁给一介布衣,才能安他的心,我这是为了王府啊!”
“您若想让我高嫁,那可以啊,不若我嫁给反了皇帝的新皇!”
那狗皇帝猜忌爹爹不是一日两日,表面上国家支柱,朝中肱骨,其实一直暗中打压削权。
爹爹已经够低调了,三个儿子,只有大哥入了军营。
前世她同陆离川订婚,爹爹为避免猜忌,主动交付兵权。
结果怎么的,爹爹战死沙场之后,这狗皇帝立刻就给爹爹安上通敌卖国的罪行,将府中上下一夜诛杀!
夏如凰是真的怒极、恨极!
她实力强大之后想去宰了那狗皇帝的,但没想到他已经被叛军乱刀砍死。
南墨渊却是一怔,郡主想嫁给新皇?
很好,看来他的计划要改改了。
“你——”
卫聘仪又惊又讶,捂住女儿毫无遮拦的嘴。
“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
“谁给你说的这些?”
她怒视夏圣林:“是不是你在你妹妹面前胡说八道?!”
“你妹妹胡闹,你也不劝劝,就由着她胡闹!”
夏圣林没想到他都把头低得像鹌鹑了,还是没能躲过。
他苦巴巴地说:
“母亲,我觉得妹妹说得有道理,更何况妹夫乃是人中龙凤,配妹妹并不辱没了她。”
夏圣林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卫聘仪怒火瞬间转移,抄起茶杯就狠狠掷向夏圣林。
夏圣林躲了,震惊道:
“母亲,你要谋杀亲儿?!”
卫聘仪觉得更气,
“你平素和妹妹接触得最多,最要护着她,做好当哥哥的责任,可你看看你,你干了什么?”
“站住,不许动!”
又抄起一只杯子砸过去。
夏圣林再度躲了,觉得母亲太偏心。
“母亲,结亲的是妹妹又不是我,你怎么把错怪到我身上?”
“牛要喝水您强拉绳,那是不行的!”
卫聘仪连呼造孽啊,这一个两个的!
“那你说这人配不配得上凰儿!”
夏圣林道:“那还用说吗,配得上,配得上!”
“滚去祠堂里跪着!今晚不许吃晚饭!”
“哎,我去了。”
夏圣林给南墨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利索地跑了。
卫聘仪怒气未消,——怎么能消?
只有从南墨渊这里下手。
“你叫什么名字?”
南墨渊端方雅正地行礼,身上那股邪气、肆意收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就像他天生就是这样一个玉树兰芝,令长辈喜爱、放心的好孩子。
“晚辈南墨渊。”
“南阳诸葛庐的南,墨绶铜章拜命新的墨,吞龙护洪渊的渊。”
说完,端端正正而立,满室清华。
卫聘仪本想借机打击南墨渊一番,让他知难而退。
可这孩子如此举止有度,气度斐然,反叫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再看其样貌,忽然理解女儿为什么非要他。
只是——
“王妃,郡主私定终生,您不传叫我们当长辈的说道一二,那郡主着人责打我女儿,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