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晖干笑两声,吞吞吐吐地说:
“有没有可能,这车是金玉良缘拉到别处储存的货物?”
金玉良缘的掌柜笑成一团,跟在夏如凰身后点头哈腰地恭送,伙计们利落地装满一马车后,由人拉着跟在郡主五驾车马后面。
陆离川脸都绿了。
楚子语吞吞口水,
“亦或有可能……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路上的颠簸让一只雕花锦盒掉出,一个侍卫飞身上去接住,随行的掌柜连忙打开锦盒查看,
一株朱红玉珊瑚在阳光下那样的鲜明亮眼,一看就价值千金!
陆离川的脸色由绿转黑。
“凰……郡主一向眼光高,又怎会买些低贱之物!”
“只是终究都是身外俗物!”
他咬牙切齿,满心酸涩而不自觉。
楚子语和宫晖连忙闭上嘴巴,你对你对你都对,可那样的“俗物”,他俩根本不嫌多!
终究还是楚子语不忍,安慰道:
“陆兄你高风峻节,自然与凡俗不同。你看那人受此重礼却不肯推脱,喜怒不藏,必定是个贪婪浅薄之人,郡主也是一时被他所惑罢了。”
“镇国王府那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又怎能由着郡主胡闹,等镇国王巡藩归来,必定将他打出家门。”
“郡主受了教训,必定会清楚地知晓究竟谁才是最好。”
宫晖并不赞同楚子语的话,怎么,郡主就只能选你陆离川呗?
郡主什么人选不得?
选他也行啊!
好歹他是忠勇侯次子!
郡主若是选了他,他明里把郡主供着,暗里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也就这陆离川把自个太当一回事儿,现在后悔了吧!
口里却是别有用意地说道:
“楚兄说得不错。郡主终究太任性,此事已经在王城传开,已然笑话一个,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夏国各郡奇谈,便是镇国王爷不回,怕也能听说郡主这段为白身万金当土抛的‘风流韵事’!”
说着就笑起来。
镇国王同他爹忠勇侯政见相悖,一个主战一个主和,能给镇国王府抹黑的事,他当然乐见。
“闭嘴。”
陆离川冷喝一声,蓄积多年的威势不露自显。
宫晖被吓得立刻闭了嘴,随即想起陆离川根本没资格命令他,不由脸色黑沉。
陆离川当然知道他这样不合适,可他忍不了!
他快要爆炸了!
重生以来,无论哪件事都不如他的意,和前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解!郁闷!愤怒!屈辱!背叛!慌恐!
还有他完全不能接受、也绝不承认的……担忧!
若凰儿玩真的,从此不再理他……
不!
绝不可能!
他的凰儿,他还不了解吗,最是任性,最爱对他耍小性子让他吃醋!
对,就是这样!
“郡主年幼被人蛊惑,并非她本性如此。”
“我同她相识一场,有责任导她回正途。”
陆离川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像这样,就能把南墨渊如灰尘一般地掸走。
他下马,提衣朝夏如凰走去。
越近,望着那牡丹芙蓉般尊贵无双的凰儿,他的心跳就越激越,他的凰儿……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她,此举有错,必须立刻改正,将那些华服金玉送回方是正道!
他想对她说,他是为她好,若依了他,以后才有尊荣无限的神后之位,否则……
他真的要考虑换人了!
“站住!”
钟侍卫喝止住了他。
“郡主尊驾,岂是你能惊扰,就站在那里莫要上前,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
上次他放陆家庶子近前,郡主就明确下令不许此人再近身,他犯过一次错,不会再犯第二次。
陆离川一怔,脸色白如金纸。
是了,他怎么忘了,凰儿说过不见他,可凰儿如何能不见他!
他更忘了,若郡主不愿见他,他连她身都近不得!
他想闯过去,但他的尊严和体面终究让他做不出这种粗俗之事,他也无法屈尊降贵地去求一个侍卫通报。
他怒而转身,拂袖而去!
凰儿,你太过了!
你终究会为你今日的任性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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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
夏如凰朝后张望。
南墨渊移动身体,稳稳挡着,
“一些妄想通过郡主攀附权势的小人罢了,郡主别看,省得污了眼睛。”
夏如凰了然,这样的人的确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