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凝。
夏如凰进入到手镯内部。
充裕的灵气,让她浑身舒坦得打个激灵。
可能是认主的原因,刚一进去,她就知晓了这个须弥空间的实际大小。
六百六十亩。
比在外面看到的大六倍。
小河也宽了不少,不过首尾两头还是插入灰蒙蒙的雾气里。
露出的山和林也大了不少,看上去更加郁郁葱葱。
土地变得更加的肥沃,按照她多年种植药草的经验,一眼就能判断出这里的田地是极品灵田。
耕种面积足有五十亩,足够她种植想种的任何药草!
她心里这个高兴哟,恨不得立刻抱着南墨渊亲两口。
这处空间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除了认主,就是南墨渊的血液打开手镯上龙眼上龙眼禁制吧。
一转头,南墨渊也进来了。
挨着她很近,
脸微微凑向她,正好是一个仰头就能亲到的完美角度。
别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就是看郡主由内至外地高兴着,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想亲他。
夏如凰当然没亲南墨渊,虽然有那个冲动,可冲动也就一瞬间的事。
看到他时,就不想了。
南墨渊颇为遗憾。
“郡主找到使用它的方法了?”
夏如凰心中还是万般高兴着,脸上已经消了,一派沉稳。
“用它储物自不必说,这些灵田,我想种植一些药草。”
她正愁金蓝花无处放置,有了这个须弥法器问题迎刃而解。
她前世总是遗憾同无真一起种植的药草无法带走,现在这里想种多少就种多少,永远也不会落下。
南墨渊不知怎的,只觉在这瞬间同夏如凰隔千山,隔万水。
他的目光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人。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可她偶尔露出这种同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深沉哀愁,却又致命地吸引着他。
他很想去探究,她的目光落点究竟在何处。
他很想弄清楚,她的哀伤是为谁。
他更为她藏在最深处的那股时光和劫难都冲不走的,千锤万炼的坚韧所着迷。
“我的郡主,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他略苦涩而又雄心万丈地想,
“不管你心中藏着谁,最终……将被我取代!”
他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赤城!
这样想着,他神色同平时一般无二,指着那间从茅草屋变成的砖舍。
“郡主,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夏如凰点点头,她也好奇,曾经住在这里的昆仑妙法女真童鸿天显法天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可越是靠近那砖舍,夏如凰的表情就越怪异。
是她的错觉吗,怎的这砖舍同她和无真所住的那般相似?
推开院门,她怔在原地。
一模一样的。
真就一模一样的。
院子东边两拢土里种着她采集的常用药草,
不过她当初种着时是普通药草,如今一株株的均已经蜕变为灵药。
西边是一架无真做的风车,精致漂亮实用性强,他的手艺一向了得。
中央的药架子上,还晾晒着一簸箕一簸箕的药干,就保持着她当初离开时那样。
旁边一张躺椅,是无真以金斑竹做的。
躺椅边上是一张圆形小桌,上面摆放着一看就是大师水准的紫砂壶并两只小盏。
这也是无真的杰作……
这院里的一切东西,她都能说出它们的来历,偏偏它们又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穿越了时空,呈现在她面前,
让她恍惚觉得似乎回到当初不告而别的那一天……
无真!
如果,如果这房屋还在,里面你做的器物还在,那么你呢?
还在不在?!
夏如凰拔腿飞速地冲向屋子,推开了门。
里面一尘不染、井井有条,仿佛它的主人从未离开。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分隔两间的床。
——她这间尤其用心,床虽不是豪族大小姐复杂奢华的拔步床,但处处见巧思,雕刻巧夺天工。
她上去按照记忆随手点按,里面就弹出一只只的暗格,里面放置着她精心调配的药液。
床上挂着洁白细腻的软纱,粗看没什么稀奇,但不经意间,就会发现上面弥漫着虹彩。
梳妆台,圈椅,条案,茶几一应俱全,全是精巧绝伦的艺术品。
夏如凰呆呆地看着这间她休憩过数年的房间,
怔怔地走向对面。
无真,你在吗?
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简洁的床铺,简洁得只有一张床铺。
人,不在。
虽然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可是夏如凰却觉得无比失落。
那个默默陪伴她百年的人,终究不在。
稍微沉湎,她立马惊觉,理智回笼。
这个房子,有问题。
不是说它有什么危险,而是它本身的存在就非常的诡异。
它究竟是超越了时空、地域,以这种奇怪的状态来这里,
还是这须弥空间里的某种存在以她脑海里的记忆复刻了它?
无论是哪种,都令她心惊肉跳!
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独独这间房子出现在这,而不是别的房子。
前世一千五百年,她住过天宫,住过草棚,住过深宅大院,住过道观荒庙,
睡过茅草屋,睡过石头房,躺过山洞和棺材,眠过烈火和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