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利欲熏心,胡乱传造谣言,小人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眼前这个大佬,可是连厉鬼都毕恭毕敬的存在,他算什么,一个小趴菜而已!
“哦,既然知错,那你便说说,让你传郡主谣言的都是什么人?”
江大富不敢说,头垂得低低的。
“神仙饶了我罢,我不能说,不敢说。”
“小人命虽然贱,可小人的家人小人等珍惜得紧,小人死了不要紧,可家人却要同我一起死。”
他一说完,那些厉鬼就叫嚣起来。
“恩公,他不肯说,让我把他脑浆挖出来,在他脑浆里寻找。”
“你不要那么暴力,温柔一点,上个身不就成了。”
“我等厉鬼上人身,离开他就成傻子,离暴毙也不远。”
“都给我停,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一切由恩公决定!”
在女厉鬼的冷喝下,这群厉鬼安静下来。
江大富全身已经被汗水浇透。
只是依旧不说。
“你也算有几分良心。”
“你所担心之事不会发生,你们的家人已让本座着人转移到安全区。”
江大富猛然抬头,睁大眼睛。
“我说!小人说!让小人传谣言的,是左相……和陆尚书的姨娘。”
这位手持莲花的青衣神仙,也就是南墨渊,闻言瞬间神色比厉鬼还冷。
但须臾间,他又淡淡道:
“本座放你们回去,你们回去之后会发现你们的‘家人’已经被本座的人置换,你们也不必紧张,照常生活,照常散布郡主谣言。”
江大富:“啊?”
那还抓他们来干嘛?
他不敢说,不敢问。
南墨渊又道:
“不过谣言略略改动一番,郡主色欲熏心改成同郡马少年佳偶、青梅竹马;骄奢淫逸改为仁慈大方、慈心救民;胸无点墨改为气质自华、医术无双;贵族之耻改为黎民之幸、大夏之光。”
江大富:“……”
他苦着脸:“就算是谣言,也要讲究一定的事实根据,您让我空口白话,也没人信呐!”
谣言,不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么!
南墨渊扫他一眼:“事实很快便有,你按本座说的去做便可。”
江大富身体一震,不敢再有任何置喙。
“另外,你再传几道谣言。”
南墨渊说完,整个人自赵家鬼宅消失。
江大富:“????”
神仙做事就是这么任性吗?
他还要传什么谣言呢?
正在他疑惑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进入屋里。
烛光照亮他的面容,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脸上刺着一个“琼”字。
等看清他的模样,江大富险些软倒在地。
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
“花……花大人。”
此人正是前大理寺卿花向里。
花向里迈过江大富,去灵位那里,取下快要烧干的白蜡烛,换了新的。
又取了一根香,插入香炉。
香烟袅袅,那些厉鬼便全聚过去,吸食烟味,恐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江大富,你本是一名读书人,曾在殿试中夺取前十,缘何要做这种散播谣言的买卖?”
就在江大富满腹疑惑之际,花向里冷冰冰地问起来。
原来他曾也是饱读诗书之士。
江大富低垂着头,神色间,失落、痛苦。
“花大人,非我愿意干这等丧良心之事,只是朝廷实无我发挥之地。”
“我空有报效国家之志,却受奸人所害,陷于牢狱之灾。”
“待我出狱,以前的江大富就死了,利欲熏心的江大富活过来。”
花向里转身:
“恨吗?”
江大富苦笑:
“我该恨谁,我能恨谁?我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我能和谁争,和谁斗?”
花向里忽地桀桀怪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那脸上的刺青,也越发的明显。
“是啊,我等小人物,好像确实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但我不服,我恨!”
“我恨夏皇残暴!我恨朝政黑暗!我恨国家被奸人一手遮天!我恨正义不张!我恨人间不公!”
“恨!恨!恨!”
江大富默然不语,什么也不敢说。
花向里瞬间止住笑:
“我现在,乃是羊卫之一。”
江大富:“啊?”
转折太快,他跟不上啊。
花向里道:“你不必知道羊卫是什么,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但那时……”
江大富竖起耳朵,花向里忽然又不说了。
江大富:……
您倒是说啊!
“此次主上给你的任务除了大力宣扬郡主美德优点政绩,还有两个任务由我下达,一个任务是散播当朝左相乃是一名脾气暴躁、背地里喜爱暴打夫人,折磨女人的下流之辈。”
“另一个任务是散播兵部尚书陆丰宁妾室陆风氏数段风流情史。”
江大富:“啊?”
花向里:“听不明白?”
江大富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花大人……就是那个,您可有细节?保真吗?几份真?”
劲爆啊!
花向里皮笑肉不笑:“全真。”
江大富笑了。
谣言这种东西,假的往往经不起推敲,但真的,效果将是爆炸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