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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傻假傻难辨

整个天岐山脉和周围的山脉一起成了汪洋大海,每座山只露出半山腰。

水面除了漂浮的尸体,无一活物,连天空的飞鸟也消失了,周围的世界寂静得让人恐惧。

“爷爷快看,树下有个人躺在地上。”

一位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拉着爷爷的手嚷道。

爷俩走近一看,此人满面污垢,衣衫褴褛。用手指凑近鼻孔,尚有鼻息。

“孩子,来搭把手,我们把他背回去。”

“好的,爷爷。”

小女孩在前面欢快的跑着,老大爷背着人还能轻松地跟在后面。

即将落山的太阳把爷孙俩的背影拉得很长。

夜幕降临,月光欢快地荡漾着湖里的鱼鳞波,草屋旁的竹子则摇曳着屋内透出来的灯光。

经过爷孙俩的收拾,昏迷的人的面貌才清晰可辨。

原来是郑化龙!

郑化龙现在一副痴呆状,爷孙俩问他什么,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看来是个傻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老大爷悲悯地摇了摇头,然后拿着烟杆坐到门口抽着闷烟,自言自语地说:

“这个世道,可怜人和苦命人怎么越来越多呢?真的太不公平了!”

“爷爷,帅哥哥又昏了。”

小女孩慌张叫起来。

老大爷急忙过去查看了一下,轻声对小女孩说道:

“哥哥可能太累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嘻嘻。”

小女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们先收留他,明天我们带他到集市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好不好?”

“好的。”

“那早点睡觉,明天我们早点去。”

简陋的茅舍外,寂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月儿不知什么时候躲到哪朵乌云后面偷懒去了。

清晨一大早,爷孙俩出现在集市上,与很多熟人打着招呼。

“郭大爷,怎么今天这么早?是准备卖什么山货?”

“不是,带小友来寻亲人。老刘,你有没有见过他。”

“哦?我瞧瞧,没见过。”

“小李,你见过他吗?”

“郭大爷,没见过。”

……

爷孙俩逛了一上午,没有一个人说见过郑化龙。

大家都饿了,老大爷只好先带孙女去饼摊买点东西。

“喂,贱民,快给我们少爷让开。说你呢,乞丐衣服的那个,你聋了!再不走开,把你的骨头折了。”

郭大爷听到吵闹声,急转过身,恰好看见几个地痞流氓正欺负着郑化龙,忙跑过去把郑化龙拉到身后,抱拳道歉:

“各位好汉,我的这位小友得了痴呆症,如有得罪,请望海涵。我代他向各位好汉道歉。”

“老头,你知不知道,这傻大个扫了我们少爷寻花问柳的雅兴,你赔得起吗?啊!”

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地痞怒嚷道。

“赔得起!赔得起!这位小女子多么可爱迷人,用她就可以赔。”

只见来人加冠之年,肥头大耳,穿着华贵的缎绸,手托着下垂的肚皮,色眯眯地盯着小女孩。

“朱夏隋少爷,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郭大爷皱着眉头鞠躬作揖。

“好啊!我给你抬贵手,小的们,让他们认识一下,不满足我的愿望的后果。”

几个喽喽刚要碰到郭大爷的时候,就“唉呀”一声全飞出去了。原来是郭大爷深藏不露,只见郭大爷收了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着对朱夏隋说:

“朱少爷,老朽多有得罪了。”

看到手下全趴下,朱夏隋惊慌失措地跳着向后跑:

“老头,你给我等着,我叫高手来收拾你。”

看到朱夏隋狼狈逃走,大家向郭大爷欢快地鼓起了掌。

“郭大爷,你好厉害,把猪下水吓得屁滚尿流。”小李竖着拇指。

“老郭,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三个快走吧。”

“多谢了!我们走。”

郭大爷向大家抱了抱拳,然后拉着郑化龙和小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府里,头包得像粽子的朱夏隋正坐在地上哭闹,旁边有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正满脸心疼地扶着他。

“娘,你看父亲,我被人打成这样,他一声也不吭一下,看来他不要我了。”

“朱全庸,儿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顾你的什么仁义道德!”

“我已经询问了,人家根本没动他,只是打了他的那些狗腿子,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

“打了朱府的人,那就是打我们的脸,这口气还是要讨回来的,不然以后,谁都会笑话我们朱府,那老爷你以后何以在朱家镇立足。

“也罢,叫严老九教头去讨个脸面回来,教训几下就行,千万别闹出人命。过段时间有钦差要经过这里,别给自己找麻烦。”

朱夏隋与其母奸诈地互笑了一下。

竹舍外,一位秃头,满脸络须胡的粗壮大汉正站在门口,双手作揖道:

“严某朱府教头,人称严老九,前来向郭大侠讨教讨教。”

听到喊叫,郭大爷三人从屋里出来外面。郭大爷双手回礼道:

“大侠不敢当,郭某乡野村夫一个,只是略懂拳脚而已。今天出于无奈,才得罪朱府,望严教头能够体谅。”

“严某蛮夫一个,听命于人,不敢擅作主张,郭大侠还是出拳吧。”

严老九说完,摆好进攻姿势,大喝一声,径直攻了过去。

郭大侠刚用灵蛇绕树挡住严老九的虎拳,哪知他转成龙抓乾坤,一爪把郭大侠的肩膀划出几道深深的伤痕。

郭大侠看出对方招招狠厉,招招毙命。他不敢再掉以轻心,用暗劲灌注双手,作抡大锤状攻向严老九。

看似简单的一招,却暗藏玄机,严老九双掌一接触,立即传来麻痹的感觉。

于是,严老九也运行内劲,把丹田之力引向双臂,整个人青筋和肌肉暴突,皮肤也变成紫红色,表皮还有淡淡的雾气在升腾。

随着一声狮吼功,接着一招龙虎相杀的绝招攻击郭大侠。

受到狮吼功的影响,他的动作略显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受到两拳重击,身体弹飞出去了,砸倒在地上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虽受重伤,但郭大侠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

“得罪了!希望你下辈子别再投平凡人家了。”

严老九一边说着一边全力攻过来。

“嘭!”严老九整个人反弹飞了回去,由于气血紊乱,随即一口鲜血涌到了嘴边,但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严老九站在远处,心生疑惑与忌惮地望着这边。

只见郑化龙挡在郭大侠的前面,正对着严老九傻笑。

“阁下尊姓大名,让在下好回去交差。”

严老九毕恭毕敬地双手抱拳,但回应他的还是傻笑。

郑化龙越傻笑,严老九的心里就越觉得对方高深莫测。

“既然阁下不愿透露名讳,那我便告辞了。”

严老九说完,展露轻功连跳几次,遁入林中不见了。

“多谢小友相救。没想到小友深藏不露啊。”

郭大侠在孙女的搀扶下,来到郑化龙面前感激道。

郑化龙依然傻笑着。

郭大侠疑惑不解地说:

“小友如此神功,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把你伤得如此模样。”

见到郑化龙还是傻傻地笑,郭大侠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晚的月亮依然皎洁,皎洁的月光照着林中几道逃窜的黑影,有一道似圆球般摔滚了好几次。

寂静的森林中,“唉呦”和“唉呀”声渐渐远去……

经过7天的疗伤,郭大侠已经好了很多,但胸口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好在已无大碍。

“郭大侠在么?朱某前来赔礼道歉。”

朱全庸带着厚礼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院中,一看到郭大侠出来,他忙堆起笑容,抱拳道:

“前几日,贱内自作主张叫严教头伤了郭大侠,朱某深感不安,今天略献薄礼,深表歉意,望郭大侠能冰释前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朱全庸如此通情达理,郭大侠只能以礼相待:

“朱大善人,你的情义我接受了,但这么厚重的礼物,我们万万不能收。从今天起,也希望彼此不再相扰。”

“不,不,不,这薄礼是第一个道谦,第二个道谦是,在明天宴请郭大侠,并让贱内和孽子向郭大侠谢罪,并公告全镇以示效尤。”朱全庸诚恳道。

“朱大善人,言重了。郭某只想过个平静的生活,不想节外生枝。”

郭大侠婉拒道。

“子不教父之过,孽子如些行径,除了贱内纵容外,还是我疏于管教。希望郭大侠能够体谅一下一位父亲的痛苦,能够帮我好好训戒孽子。”

说完,朱全庸就要下跪,郭大侠见状立马扶住:

“罢了,郭某明天就去贵府一趟吧。”

“太好了!太感谢了!”朱全庸停顿了一下,转望向郑化龙:“想必这位就是被孽子伤害的少侠吧。朱某在此向您道歉,也邀请少侠明天一同赴宴。”

见郑化龙无反应,朱全庸疑惑地望了望郭大侠。

“朱大善人,莫要见怪,此小友有点痴吊,他明天就不要去了。”

“不可,不可!必须让孽子向你们所有人道歉才行,那才能让他长记性。”

“嗯,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非常感谢!那朱某就不叼扰诸位了,别送,就此别过。”

“唉!朱大善人怎会生出这样的孽子呢?”

郭大侠望着朱全庸的背影感叹道。

今晚的月亮已躲起来了,所以郭大侠三个人早早睡觉了。由于没有月光,屋舍外面的池塘显得格外黑漆漆,像个巨坑一样。

朱全庸早早地在府外等候郭大侠三人的到来。

看到朱全庸如此诚心,郭大侠的最后一点防范意识也消失了,他和朱全庸互相搀扶着手一起跨进朱府,两个人如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有说有笑地走进内堂。

见到两人如此相谈甚欢,朱夏隋母子俩看得相视一愣。

就座后,朱全庸侧脸怒斥道:

“孽子,还不快倒酒!”

此时的朱夏隋完全没了昔日的嚣张跋扈,已变得唯唯诺诺,斟完酒还时不时偷瞄了一眼朱全庸。

“这第一杯敬昔日受孽子欺负的老少爷们,这第二杯敬郭大侠。您的宽宏大量让我们羞愧不如。”

看到朱全庸对他敬了杯,郭大侠也拿着酒杯站起身,对饮了一杯。

“这第三杯敬这位憨厚的小兄弟,也为孽子的莽撞,深表歉意。”

郑化龙也有模有样地学郭大侠的动作,向朱全庸敬了一杯,然后呵呵笑了一下。

“小兄弟,痛快。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朱夏隋!放下酒壶,给郭大侠他们跪下。”朱全庸怒吼一声。

这一声怒吼,吓得朱夏隋忙跪在地上,随后朱全庸一顿骂,而郭大侠全当看不见,自顾自地喝着酒,郑化龙也有样学样,喝得更多。

酒过几巡后,朱全庸可能是骂累了,坐在座位上直直地看着郭大侠他们。郭大侠刚要站起说些什么,就感觉头有点眩晕,又坐了回去。

“看来老朽老了,不胜酒力。”郭大侠忙解释道。

“父亲,他……”

朱夏隋正要起身说什么,被朱全庸瞪了回去,然后使了一下眼色,看向郑化龙。此时的郑化龙依旧是欢快的喝着酒,吃着肉,一点醉酒的痕迹都没有。

“不对,这酒有毒!你!”郭大侠忽然指着朱全庸。

此时,朱家三人全变了脸色,已换了一副得意的阴笑脸。

“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朱夏隋对着内堂说道。

从内堂冲出来十几个人,一看都是内家高手。郭大侠准备抵抗,奈何全身无力,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朱夏隋用脚踩在他的脸上:

“老东西,我让你跟我作对。你那么厉害,现在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说完,又用力踩多了两下。

“爷爷!你放开我爷爷!”小女孩哭喊道。

“哦,对了,老东西,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好好对待你孙女的。”

说完,色眯眯地望着小女孩。

“把她送到后院去,等下让爷教她做人,哈哈哈。”

“爷爷!放开我!”

小女孩努力挣扎着,但还是被人拖走了。

“你们不得好死!我跟你们拼了”郭大侠一口黑血狂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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