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刚没理会他,直接动手翻动野猪肉,拿起一根排骨闻闻,眉头一皱。
“这不是异兽肉!我不是教过你辨别之法吗?这都看不出来?”
成刚转身对着王管事吼道,吼声中带着劲风,吹得王管事头发飘动。
如此近距离地被成刚吼,杨宰如此体质都觉得有些晕眩。
王管事那么瘦弱,恐怕都快晕倒了。
后院的学徒听到这一吼,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边。
“看什么看!活干完了吗?皮痒了是吧!”
王管事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些,对着其他学徒吼道。
学徒看到王管事发飙,立刻做鸟兽散,埋头干活。
然后王管事对成刚赔笑道:“成副馆,我没练过武,实在感觉不到气血雄浑是什么意思...”
“下次找个关门弟子看,别来烦我!”
成刚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王管事在身后连声称是,追着赔罪。
杨宰心中暗想:“妖兽肉气血雄浑?难道是因为我没练过武,气血不足,所以看不出区别?”
王管事见成刚快步离去,立刻变脸,收起笑容,面露不悦:“二十八文一斤,我全收了。”
“二十八?上次不是三十吗?”
杨宰不解。
“什么三十,今天就这个价,不卖找别家去。”
王管事不耐摆手。
杨宰知道自己触了霉头,只能忍下,毕竟一斤少两文,也不是什么大钱。
王管事见他同意,便写个条子递给他,催促他离开。
杨宰脸上堆着笑问:“王管事,我还想问问,在咱们武馆学武,怎么加入呢?”
王管事不屑地打量杨宰一眼,说:
“你?学武?从大门去前院打听,我这边不管学武的事。”
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杨宰也不自讨没趣,去账房领了五两多银子,推着板车出后门,绕到气派的大门。
他把板车藏到胡同里,便向大门走去。
还未走到大门,杨宰就听到一阵阵‘嘿哈嘿哈’叫喊声,应该是学徒练武的声音。
走到门前,他看到三十多个年轻人在宽阔的校场上练习拳法。
校场前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练功服的男子,大声指导着。
杨宰站在大门口向里张望,正准备走进去,却被一个身着灰色练功服的消瘦男子拦住:
“你干什么的?卖肉去后院,别在这里捣乱!”
杨宰审视一下自己,身着麻布衣服,上面还有洗不掉的血迹,确实一看就是个屠夫。
他想,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回头得换身行头,省得总被人小看。
“我是来学武的。”
杨宰淡淡地说。
“学武的?跟我走吧。”
消瘦男子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领着杨宰进门。
他带着杨宰绕过校场,向深处的房屋走去。
“在下杨宰,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杨宰问。
“曹顺。”
曹顺回答,他是这里的外门弟子,见过不少像杨宰这样贫苦出身的人。
很多都是勉强凑些银钱来学武,但没多久就供不起了。
武功也没学出什么名堂,白白浪费家里积蓄。
对于这种人,曹顺以前劝过,但每个来学武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听不进去劝。
现在他也懒得多说,做好自己本分事就行。
杨宰看曹顺半天蹦不出个屁,也不拿热脸贴冷屁股,静静地跟着。
穿过校场,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曹顺轻轻敲门,里面传出一个慵懒声音:“进来……”
曹顺推门而入,杨宰紧随其后。
房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男子,瘫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徐管事,这是新来学武的?”
曹顺恭敬说道。
徐管事没有看杨宰,径直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本子问:“姓名,年龄,家传,报一下。”
“杨宰,十六岁,父母双亡,家传肉铺一间。”
杨宰简洁明了回答。
“肉铺?那就是杀猪的?杀猪的也来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