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只是晚了千年做出他们当年的选择，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对不起……”夏琳颤抖着，转身便向往生门的方向狼狈地跑，跌跌撞撞，拖着她那副满目疮痍的魂魄，“往生门……往生门！”

根本没什么怨魂，一定要有的话，那便是她，夏琳。

十一殿下霎时间泄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倾倒下去，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狠狠地握住心口，想尽力减缓痛苦，依旧抵不住那万箭穿心之痛，绝望的无形之力，似乎要抽走她的全部灵魂，冥月的轮廓在她眼里渐渐模糊，直到瞬间与周围的幽暗融为一体。

当年的选择……究竟是什么选择……他们……又是谁……是那些被她屠杀的怨魂吗？

每每冥历十五，她都会遭受剜心之痛，就好像数不尽的刀剑，一把把插入她的胸膛，穿过她的心脏，只有在许怨池里才能得到缓解，每当她要崩溃失控的时候，身上就会出现金色的咒印。

咒印的出现让她陷入更深的痛苦中，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灼得她好痛。

“殿下……对不起……”

她无论怎样挣扎都看不清周围，身体也动不了，只能听到嘈杂的四周传来的道歉声、争执声。

这是哪？

“你们在做什么！”

夏琳？

“夏琳，你让开！”

“你自己想永远待在这个鬼地方，别带上我们！”

“不是的，可以离开的，你们别听他的话。”

它？它是谁？它说了什么？他们又是谁？怨魂？他们不是都被她杀了吗？

！——

还未等她弄清，只感受到一柄柄利刃刺入胸口，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却依然是那窒息感，随之而来的便是滚烫的灼烧。

“杀了她！”

“杀了她！”

周围似乎变了，他们又是谁？

“……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您……”

“您千万不要怪我们……”

啜泣声、悲鸣、道歉声，这又是哪里？他们又是谁？还有，他刚刚唤她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清，为什么？！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她自己的笑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呼吸中似乎带着一股沉重的绝望，仿佛无法抵挡内心的黑暗和失落。她像迷雾中的囚徒，带着无比迷茫试图寻找着一丝光亮，像堕落的花瓣，飘散着一种无望的忧伤。身上的粗绳锁链不仅将她捆在柱状物上，更是紧紧束缚在绝望的深渊中，地狱的门前。

“就算堕入地狱，我也会从深处爬回来向你们索命——”

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刚刚的那些话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字字句句化成丝线般将她紧紧包裹，勒得她喘不上气，一缕缕怨钻入那字里行间，万箭穿心之痛，烈火焚烧之感再次涌上来，箭越穿越多，火俞燃俞烈……

她本缩成一团，却在恍惚间落入一人怀中。

挣扎间，无尽的黑暗似迎来一束曙光，视线朦胧中，仿佛隔着一层缥缈的云雾，她看到了那人的面庞，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还是在梦中吗……

“阿愿，哥哥带你回家。”

阿……愿……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