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说不上从容不迫，现在脚在沼泽地里，脸上有飞针向着自己飞来，头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高手要自己的命。

易楠一跳，蹦出沼泽地，拔出利剑迅速打飞了前来的血刺。空中一转身，稳稳地落枯木上。

他的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只能通过跳跃和轻功在枯木间穿梭。

“来者何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多次谋害在下。”易楠气愤地对着空中的那人说到。

“妖族嗜血是天性，谁能忍住不尝尝刚初出茅庐小牛犊的美味，这种欲望可是像食欲一样无法控制呢~”那人摸了摸头上的牛角，又一摆手，唤出一块金砖，随着他一甩手，金砖拖着长长的残影，在空中绕了一圈，直冲易楠脑门袭来。

易楠刚勉强击退一个残尸傀儡，完全来不及格挡，面对沉重的金砖灵器，只能闭眼承受这次攻击。

“碰！”

意想而来的打击没有到来，易楠匆忙睁眼，胡西一个飞踢将那金砖踢出百米远，砸破了数颗大树，在沼泽地拖出了一条尾巴，才勉强应了那男子的控制，缓慢地再度飞起来。

仔细一看，那经过多次洗炼的法器已经凹进去了一个大坑。

“有种下来堂堂正正战斗啊，懦夫！”

那男子的诧异演变成恼怒，全然没有先前那副高傲的状态，只得破口大骂。

“蠢货！”

胡西看到挑衅没有用，心里感到完蛋。

这怎么打，自己还不会飞呢，自己即使跳到他的高度，他一转身就躲开了。

但此时，胡西有点分心。

“妖族嗜血是天性？”

白泉殿那么多妖，但是日常连个杀鸡都少，也没看哪个长老嗜血啊。

即使说都是去外面历练的时候击杀敌对门派修炼者，甚至没人可杀就滥杀无辜，那也有像何蓝掌门一样几乎不出门的。

而且白泉殿似乎也并非什么很出名的歪门邪道，那种门派青峰门见一个打一个，至少现在，还没有听说过和青峰门有什么大规模作战。

突然扑过来的傀儡打断了胡西的思考。

在胡西闪过傀儡一扑，顺带给了他一脚后，一个旋风腿击退了另一个小傀儡。

但一边的易楠和贾鹤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易楠作为镖客，勉强能靠着一手好轻功化解攻势，但还要保护医者贾鹤的安全。

贾鹤勉强爬上了树，虽然易楠尽力保护他，但是身体已经被血刺刺伤不少。易楠更是，伤势不断积累，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依然紧紧握住剑，右眼被刺伤，血流不止，但是依然没有放弃。

‘好猛的攻势。’

胡西在努力想办法时，腹部却被狠狠击中，回头一看，那牛角男子不仅控制着金砖，还在运气作法，偷袭着自己。

那法术他也认出来了，并非什么精妙的法术，是最初级的法术，将灵气简单压缩喷射而出，最简单的物理冲击。

看来来的人也并非什么强者，放在白泉殿只是个刚刚进内门的小喽啰。

但即使这样，胡西也没有把握打倒他，毕竟自己也只是个外门弟子，法术也没几个会的，更不要说现在还有一堆傀儡妨碍着自己，自己也还在泥潭里。

他如果要跑，这小妖也追不上自己，但是同行的易楠和贾鹤了就麻烦了，更不要说之前还得知中年的贾鹤还有妻女儿子。

虽然只是同行了一段路，但是胡西不希望他们死，他们是实在人，是自愿为村子搜寻草药的好人。

这是胡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会主宰其他人的命运。

“我要活下去，带着其他人一起！”

胡西把何蓝所赐的那把长刀——斩虎，从腰间取下，竖放在身前，顿了顿，下定决心，用力拔出这把刀。

……

时间的指针暂停，胡西四周的空气弥漫着斩虎发出的黑色烟雾，沼泽鼓动着气泡，液体汇聚成小球，整个沼泽上方，泥滴形成的小球正缓缓上升……突然，天空丹红的晚霞变为一个没有太阳、云彩，却依然刺眼的正午。恶臭的泥潭变为铁锈味，黑雾、泥球滚动着，直到变为血滴，胡西脚下的所有沼泽，变为血红色的镜面，没有一丝波澜。

胡西的手中，握着一个凹凸不平的黑棒，上顶天空，下插深渊。

“一切崇高之事皆由牺牲所凝成，它们不必理解，但它们必须服从。”

胡西不知道是谁在说这句话，不知道说话人的声音，但是这句话像突然出现脑袋里一样，被直直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