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有些意外，没想到谢遇安竟会为了这件事特意跑来找她。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做法很谢遇安！

而且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以谢遇安的轴劲儿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

“谢公子想多了，我原本还打算在棋局上杀你个片甲不留的。只是没想到，方才忽然目眩晕了过去。现在想想或许是天意，你觉得呢？”

“天意？”

“是啊，天意。不瞒公子，我确实精通一些箭术，但今日却是我准头最好的一次，是运气无疑了。至于棋艺，如你所见，我的棋艺远在我的箭术之上。可老天偏偏不让我赢，还真是叫人想捶胸顿足呢！”

听到这样一个纤纤佳人说想“捶胸顿足”，不由得把谢遇安逗笑了。“姑娘真会说笑。”

姜染摇头，“不是玩笑是事实。约莫着是老天爷既不想罚王爷八十军棍，也不想拿女子入营的事情挫新兵的士气，才故意叫我们平局。”

谢遇安却皱眉道：“可这种赢法太过胜之不武。”

“但却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姜染眉眼弯弯道。

谢遇安沉默片刻，后退半步弯身拱手道：“姑娘顾全大局，是在下狭隘了。姑娘的棋艺可见一斑，以姑娘之才出入军营在下服气。之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谢公子客气了。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谢遇安再度拱手：“姑娘，后会有期。”

姜染闻言却心中酸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不会再见了。这一世，她要还他一个明媚的人生。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微微福了福身子。“军营生活艰苦，公子万望保重。”

“多谢。”谢遇安虽有些惊讶于姜染的“过度关心”，却也没多说什么。

话落，姜染收回目光继续朝外面走去。她没再回头，心中却忍不住默念：这一次，我们谁都不要为别人而活！

教场大门外停着一辆十分扎眼的马车，上面的徽记姜染认得，那是慕容澈的马车。

就在她揣度这马车是不是为自己准备之时，轿帘掀开，慕容澈露出半张脸冷冷道：“不想上来便走回去吧。”

姜染展颜一笑随即跳上马车。“王爷也回去？不用留下训练新兵吗？”

“你很想本王留下？”

姜染眨巴着眼睛，“我哪儿有！”

“方才同谢遇安说什么了。”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

提到谢遇安，姜染又流露出一副疼惜神色，这让慕容澈有些吃味。

“没什么。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我故意放水，所以来找我讨说法。”姜染并未隐瞒。

“是啊，他才不傻，傻的只有你一个而已。”慕容澈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手下意识去摸扳指，却摸了个空。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将扳指给了姜染，于是朝她的手看去。扳指还戴在她的右手拇指上，没来得及摘。

“箭术不错啊。”他话锋突转。

姜染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来。于是赶紧摘掉扳指还给慕容澈。“抱歉王爷，我一时忘记了。”

慕容澈接过扳指在指尖把玩着。“谁教你的。”

姜染眼底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姜染半天不回话，慕容澈抬眸看她。“怎么不说话，莫非也一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