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不打我、给我一口吃的,我一定乖乖听话,不管他们让我干什么活儿都行,只要不把我送回去……我爸爸妈妈是很心软的人,看我哭得很惨,脸上的泪都变成冰碴子了,就咬咬牙带着我去办了收养手续。”
“当年五岁的我还没有身份证,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那两个生了我的人从来没有给我办过出生证明。”
“从出生到五岁那年之间,我好像就是个被世界遗忘的多余的人。国家不知道我的存在,社会不知道我的存在,连我自己……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活着。那时候我并不明白我的父母为什么不像别人的父母那样温柔又宽容,我以为是我没有做好,所以拼命向他们展示自己的价值。五岁的我,那个时候就已经会洗衣做饭——但那并不妨碍他们还是在五岁那年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茫茫雪原中,因为那一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
“截至现在,我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只有砸在身上的棍棒和永无止尽的谩骂责怪,还有自我记事起便每一年都准时出现的满手的冻疮……”
最后,苏梦深吸一口气,给自己这次简短的直播做了总结:“这一切都不关我爸妈的事,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不是圣人,无法原谅两个从来没有给过我爱和基本生活保障的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毫无芥蒂的喊他们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从十八年前那个深冬开始,就已经只有两个人了。”
“其他的人,我现在根本不认识。从小到大,我都是在黎安市长大的,而田三先生和李翠翠女士,就住在离黎安市灵香区不远的庄镇,如果他们真如自己所说找了我二十年,那不可能没有来过白松镇,更不可能找不到我。现在既然都已经这么多年没联系过了,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各自安好,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给彼此留一个体面。”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再次感谢大家留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听我讲述我的故事,那么今天这个直播就到这里吧,大家再见!”
说完,苏梦就没有管直播间吓人的弹幕量和疯狂上涨的观看人数,直接关了直播。
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苏母冲过去抱着苏梦就开始哭,显然是心疼坏了。
苏父也在旁边红着眼睛默默摸了摸苏梦的头。
北安见状,便示意自己同样哭得稀里哗啦的父母暂时离开了客厅,把空间留给了苏梦一家人。
当天晚上,苏梦的直播将这件事推向了高峰。
原本追着苏梦骂的网友们又集体将矛头指向了田三和李翠翠,这俩夫妻一时间成了全网痛骂的对象。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田三和李翠翠想要利用网络舆论向苏梦施压的计划泡汤了,后面苏梦最多只是被这对夫妻告上法庭,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但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苏梦直播后的第三天,黎安市突然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案。
而就在此前一天,李翠翠才在直播的时候说过她儿子不会放过那些在网上骂她、甚至到现实里追着辱骂殴打她的人,他们全部都会死。
一件原本属于道德伦理批判层面的事情,一跃成为了重大命案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