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语气令沈惜辞微微愣神,转头望去,果然是沈惜泽举着伞站在身后,低头眼神担忧地定定地望着她,俩人一红一蓝的身影在密匝的雪势中显得格外醒目。
沈惜辞朝他走近了几步,问道,“二哥哥?”
“你受伤了?”
沈惜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斗篷的白绒绒的帽沿沾了几块血渍,这才意识到时钟寒舟身上的血,“哦,这个方才起火的时候见有人受伤了,就帮着扶了一把,兴许是伤者不小心沾上来的。”
见沈惜泽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还提着一盏花灯,乍眼看有些熟悉,“二哥哥,这是刚才那盏琉璃彩凤灯?”
沈惜泽仔细看看确认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方才买了伞路过那里。见这盏灯还在,又见你似乎很是喜欢,便顺手带过来了。”
顺手带过来?这话说的多随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自家的东西呢,“买的?”
“若是买的,还有何意义?”
“那就是赢的了。”沈惜辞笑笑。接过琉璃彩凤花灯心情愉悦至极,“二哥哥真厉害!竟然赢了!我方才还说你怎么买个伞去那么久,原来是去猜灯谜了,正好我那盏莲花灯丢了。”连忙伸手接过来。
“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爹爹和大伯父他们吧,方才已走丢,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两人一时竟忘了沈峰和孙氏她们也一同来的,眼下天也晚了,雪下得很大,先到处找找看。
沈惜泽应声,便撑着伞跟着沈惜辞准备离开此地,在一处街角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爹爹、大伯父!”
“窈窈,锦煊,可算找到你们了?”沈峰一行人神色匆匆,见兄妹俩来了赶紧跑上去。
“爹爹,大伯父,你们方才怎么跑那么快,我不过是等了二哥哥几步,扥回过神你们便不见了。”
孙氏和赵氏解释道,“我们方才走着走着便忘了,等想起你们来时才发现你们没有跟上,想着你们兄妹俩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放心来南街那边看杂耍了。”
“是啊,后又听说北大街着火了,怕你们有危险,赶紧跑过来看看,幸好你们没事。”
沈惜辞心里暗暗吐槽还真是模范爹娘啊,热闹都看完了,才想起孩子。沈惜召此时已在沈峰背上睡着了。
孙氏见大家都汇合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沈峰和沈冀显然面色已经有些沉重,只道今日之事不简单,于是命随从牵来了马车,把沈惜召安安稳稳地抱上车,众人才打马回府......
钟府
赵倾城正满含担忧地看着眼前人,“严山,你轻点,没看见你家主子疼吗?”
钟寒舟咬着牙忍痛,脸色苍白,额上汗水淋漓,“不碍事,继续。”
严山最是熟悉自家主子的性子,又看赵倾城这般担忧地模样,忍不住调侃,“我们家主子虽然年少,但是男儿汉大丈夫,哪能这般娇贵?也就倾城姑娘心疼得紧。”
赵倾城被他这句调侃弄得面红耳赤,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我与你家主子乃是知交好友,我关心他是应该的。”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成?倾城姑娘千万别恼羞成怒。”严山赔罪。
钟寒舟却是冷冷地看他一眼,“是不是平日里我对你太过温和,以至于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严山立马闭嘴,不敢吭声,
“滚下去。”
包扎好后只能提着药箱子赶紧灰溜溜地出去。
“你看严山包扎得多难看,我说我来帮你,你每次都不让。”赵倾城声音妩媚,便是埋怨起来也是带着蛊惑的感觉,“你就是逞强,明明都疼得脸色发青了……”
“一个包扎而已,哪管什么好不好看,能好就行。”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赵倾城似乎也习惯了,虽然两人是老相识了,不过钟寒舟对着她从来都是有分寸有距离,也就是这样才让赵倾城觉得也许自己这一腔心意终究要付之东流。
“今日那小丫头可是第二次撞见你了,你说她会不会给我们惹上什么麻烦?”
“方才我试探她的时候她矢口否认,殊不知那日妆园我们早就发现逃跑的是她,但是今日又救了我,也不知她那天究竟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白白给自己增加一份危险,为何不直接……”
话还没说完便被钟寒舟打断,“她可是堂堂安国公的掌上明珠,当朝皇后和太尉的亲侄女,她若有什么闪失,怕是翻遍整个上都都会把凶手找出来,届时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也是,那安国公半生戎马,就这么一个独女,若是真死在咱们的手上,沈氏一族非掀了咱们的老底不可。”赵倾城叹息道。
钟寒舟摇头,“那丫头不过是恰巧罢了,小姑娘家胆子也小,时不时地吓唬吓唬也就过去了。”
“今日那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能把你伤得这么重?”
“哼,除了成绛还能有谁,若不是老头子下的蛊毒恰好发作,我又怎会被那几个喽啰打个措手不及。”
“你深受阁主信赖,他却妒忌不服,三番五次的想置你于死地,以为杀了你便可以做少阁主了,你却还留着他的命也未免太仁慈了。”
“如今我远在上都,老头子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对成绛我如今同样鞭长莫及。”
“要我说,不如趁机灭了他算了,省得留着他总是祸患,成日生事。”赵倾城恨铁不成钢道。
钟寒舟沉吟片刻,摇头,“暂且不必动手,他还有用处。”
赵倾城见他有打算便不再多劝。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房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