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惜泽向他使了个眼色,薛渡心下了然,看着几位老臣从身旁走过,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听闻忠不是便抵达上都,你可知晓?”
沈希泽点头,“我已得信,他的亲信前几日便提前到达了上都,恐怕忠王殿下也不日就快到了吧?”
沈惜泽深知忠王魏宏遇在西南戍边多年,若不是今年陛下五十寿诞在即,恐怕几年都回不了一次上都的,前面的年头因为平乱,陛下的寿诞也只让人带了贺礼回京,如今五年已过,西南在忠王的治理下安稳了许多,消息传到上都,康盛帝穆述也是十分欣慰的。
忠王此人心思深沉,借着远离皇城的机会,不但让穆述放下了对他的猜忌,反倒增加了几分愧疚和赏识。当初顶着忠王的名头,实际上却是被贬谪到西南那个荒芜之地戍边,这些年来,要说心里没有愤恨,恐怕是没人相信的,许是为了安慰魏宏遇,穆述这几年让人送去西南的赏赐皆是不少,如今,魏宏遇在西南一带平定战乱,功勋尤着,深得人心……
沈惜泽抬头看着皇城的天空,明明青天白云,不知为何,却有一种风雨将至之感。
见沈惜泽,似乎还在为公事烦忧,便有意转移话题,些轻松的家常,“对了,阿影最近还好吗?”
“就快到婚期了,母亲现在整日的规束她在闺中学习一些府中庶务,连窈窈都在抱怨,就因为成亲耽误了他俩,她们姐妹俩相处的日子。”
薛杜挠了挠头,有些抱歉道,“此事是我操之过急,替我回去转告三小姐,是薛某抢了他的好姐姐,来日有了机会定当赔礼道歉。”
沈惜泽闻言,嗤笑一声,“不过是小姑娘家的,玩笑罢了,薛兄不必介怀。”
“那是自然。”
两人并排走出宫门便各自当值去了。
当打马走过街角,迎面撞来了一辆马车,沈惜泽赶紧勒住缰绳,将马匹拉稳,抬眸看向前面那辆奢华的马车。
马夫见沈惜泽衣着光鲜,似乎猜到了不是寻常人家,也没敢贸然顶撞,只低声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道,“王爷。”
沈惜泽看着那马车,只见帘幕掀开一条缝隙,一双幽深的目光透过车帘望了过来。
一瞬间,便认出此人是忠王魏宏遇,沈惜泽翻身下马,冲他行礼道,“微臣沈惜泽不知忠王殿下回京,惊扰了殿下车驾,还请殿下恕罪。”
“沈少卿不必多礼,请起。”
沈惜泽见魏宏遇瞧着比以前在上都是沧桑了许多,衣着也简朴了不少,不过才三十四五的年纪,倒是生生苍老了十岁。
“多谢忠王殿下。”
“沈少卿这是要去大理寺当值吗?”
沈惜泽起身后与魏宏遇保持半丈距离,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回殿下,正是。”
“本王才刚进城,眼下准备去拜见陛下,沈少卿若是有要事便去吧,我们来日再聊。”
“是,微臣告辞。”沈惜泽颔首,转身朝大理寺方向走去。
沈惜泽一路疾驰,直奔大理寺。
……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大人,这次咱们已经调集好人手,您看什么时候出发?”
一踏入官署,众属围了上来,兴致勃勃道。
“今晚就出发,切记不要闹出大动静。”沈惜泽坐在案桌旁,将公文放到一旁,吩咐道。
众人应下,纷纷退了出去准备。
“周邦,我命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拱手道,“大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除了春月楼的钟老板,还有一批不知名的商队最近也在打听军械的下落。”
“如今图纸在我们手上,他们自然要想尽办法夺过来。”
“等等看,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是。”
沈府
沈惜辞正和沈惜影正在房里讨论嫁妆单子上该添哪些东西合适,就听院里的下人们说隔壁临时搬来了一位贵人,姐妹俩不约而同地问起,“隔壁的宅子不是一直空置的吗?”
“听府里的老人们说那宅子自修建以来,陛下还未赏赐给哪位官员,所以一直闲置,陛下寿诞在即,想必今日有贵人进京,陛下便把它作为临时宅邸打扫出来的。”双燕在一旁八卦道。
“说是临时居所,可奴婢看着那排场可不小,必然是什么王孙贵胄的。”清兰也是附和着。
“要不咱们去看看新邻居?”沈惜辞突然来了兴致,
沈惜影也正好在房里憋闷多少,见妹妹有此提议便赞同道,“现在母亲外出了,那我们便去看看,窈窈可知j,这些日子要不是你来陪我,我觉得自己都快烦闷得长草了。”
沈惜辞觉得她这是婚前焦虑症,于是便顺势劝解道,“二姐姐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姑娘家出嫁前总是会有些患得患失,待到嫁过去了自然就慢慢恢复了,你放心,二姐姐出嫁前的这些日子,我定常来陪你解闷儿,好不好?”
沈惜影惊讶地看着沈惜辞,觉得这样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竟然还知道什么婚前焦虑症?还跟大人一样安慰着自己,心里便又多了几分感动。
“我这些日子时常在想若是你我姐妹二人自小便一起长大,中途不曾分开多好,如今你才回上都不久,我又要嫁人了,心里总觉得遗憾。”沈惜影怅然道。
“二姐姐不必忧心忡忡,就算你嫁了人那也还是我姐姐,左右薛府离沈府又不算远,乘车半个时辰就到了,你要像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可是嫁了人终归不一样,哪有出嫁的女儿成日里往娘家跑的。”
沈惜辞听见这话不禁莞尔,“这有什么?只要你想,那便回来,况且薛渡家中无双亲,也没有什么恶毒婆母约束了你,咱们沈府就是你们的后盾。”
一道宽慰的话让沈惜影才缓解了些许焦虑,沈惜辞拉着她的手,“哎呀,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我们赶紧出门去看看是哪位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