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革除吏部尚书王安之职!”
“平日里看着清正节俭的王大人,想不到竟然暗中私自勾结商人倒卖军械,实在罪不可恕。”
群臣的呼声越发高昂,跪在地上的王安看到这一幕,双腿打颤,差点瘫软在地。因为知道这已是无力挽回了。“微臣认罪,请陛下恕罪。”
穆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吩咐道,“吏部尚书王安私自倒卖军械谋取暴利,罪不可赦。即日起罢黜王安的官衔,择日问斩!”
“遵旨。”侍卫领命退下。
择日问斩这四个字像一记响雷劈在了王安脑海里,王安猛地抬头看着穆述,眼底闪烁着释然,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最终会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结局。
王安被押下去后,穆述对着众使臣道,“此时虽说是我东辽官员私自勾结北狄商贾倒卖军械,罪无可恕。但北狄商贾入我东辽境内,不顾两族邦交条例私涉朝廷政事也是罪责难逃。朕念在北狄与东辽相交,愿意网开一面,将这几个商贾即刻打入牢狱,择日行以腕足之刑法,之后便驱逐出中原,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
“谨遵陛下圣谕。”众人齐声应道。
“北狄使臣当回去好好教导你们的子民,莫要因为一己之私伤了两族邦交。”穆述缓缓坐回龙椅上,语重心长道:“朕看北狄眼下之急当时尽快整顿下民风,至于和亲之事暂且搁置吧。”
穆述这话显然是给北狄留有余地,若不是这些年东辽势渐弱,北狄势力渐强,又何至于跟这些蛮夷留脸面。
......
朝贡结束后,穆述象征性地款待了各使臣和大臣一番,直到申时才结束。之后便是群臣自由活动的时辰。
按以往惯例来说,朝贡在上半场正宴便结束了,各族使臣也纷纷回典客署休息。但是如今陛下的寿诞和朝贡恰逢在一天,因此还会有下半场余宴,余宴相对自由轻松很多,都是各大臣宴饮,欣赏歌舞和私交的场合。
正宴结束,各使臣回了典客署,穆述也借口乏了先回去小憩一会儿,皇后扶着他回寝殿。
其余嫔妃见主心骨走了,自个儿待在前殿也没什么意思,三三三两两也就离开,说是待晚上的余宴开始再过来。
好不容易从严肃紧张的氛围中抽离出来,沈惜辞一些气趴到了桌子上,“真累。”
沈惜影笑她,“方才看你端得很是规矩,倒是难为你了。”
“还好吧。”沈惜辞揉着发胀额角,“只是毕竟陛下、皇后还有各宫娘娘在场,不得不小心谨慎,免得被人拿了话柄去。”
沈惜影点头。
“今日沈少卿可真是威风啊。”突然沈惜辞听得一声中年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感慨和讥讽的语调传来。
抬头便见不远处御史大夫韩趋似笑非笑地走到沈惜泽面前,这话里的含义颇多,让人摸不清楚是褒奖还是嘲讽。
沈惜泽笑得一脸无谓,“大人谬赞了,下官不过做了分内之事罢了,何谈威风?”
“分内之事……”韩趋摇头冷笑一声,“我瞧着未必!查案是好事,只是年轻人道不必这般急于表现自己,小心适得其反。”
“多谢御史大人教诲。”
“呵呵。”韩趋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又道:“既如此,那本官也不打扰了。”说完拂袖而去。
“这御史大人就是这样,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薛渡宽慰道。
“我知道。”
两人边聊边走,见二公主穆咏月缓缓上前来,许是觉得沈惜泽方才多少都算是直接或者间接帮了自己一回,因此上前致谢道,“方才的事多谢沈少卿解围。”
“二公主不必介怀。微臣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眼下微臣还有些公务未曾处理,微臣先告退了。”说完便径直朝门外走去。
穆咏月站在原地怔愣片刻,最终也只能叹息着转身进了殿内。
谢初桐方才还一脸嫌弃地在两人中间坐着,此时刚一闲下来便朝着裴梓淮的方向去了,裴梓淮似乎见势不妙,跟旁边的杨今程打了声招呼先一步就出去了,谢初桐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
夏映禾凑近了沈惜辞,笑眯眯地问:“不如趁着天色大亮我们出宫上街去玩吧,比这里又意思多了。”
“可以吗?陛下和皇后会不会怪罪下来?”沈惜辞皱起眉毛。
“放心啦,正宴已经结束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都回后宫去了,余宴之前咱们赶回来就行了,陛下和皇后哪里会怪罪这些小事。”夏映禾拍了拍胸脯。
沈惜辞不太确定,于是跟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孙氏确认一番征得同意后便出宫去了。
刚踏上马车,见二皇子穆韦骑着马便跟了上来,“两位小姐留步。”
“参见二殿下。”
穆韦摆手示意二人起身,道:“方才本王见你们要出城,这宴席都未结束,不知二位小姐要去哪里?”
夏映禾回道,“回二殿下,现在正宴已经结束,余宴要晚上才开始,听说近日城中的胭脂铺进了些新的胭脂水粉,臣女二人只是见天色还早,便想出宫去买点填填妆匣。”
“你们有出宫令吗?”
两人从怀中拿出两块令牌,穆韦明了地点点头,“正巧,本殿眼下也要出宫一趟,不如索性一起吧。”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好拒绝,只能随他一道,不过索性一路上三人相安无事,马车驶过闹市时,穆韦指着窗外道:“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胭脂铺,最近新进了几款新品胭脂,两位小姐若是喜欢不妨去试试。”
夏映禾心里嘀咕,不愧是流连花丛的二皇子,怎么知晓的这样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