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围的人都已经聚集了过来,李聪也急匆匆扒开了人群。还好,表弟没有吃亏,被揍的人不是他。但是,那个人他居然认识,曾经的大BOSS领导,阿勒泰文物局的局长张天啸。
张天啸捂着自己的左肋,他感觉到了那一拳的重力,不过没有咔嚓声发出,自己的肋骨并没有断裂。
这几天他感觉无比烦躁,就趁着春节假期在这安排了一栋别墅散散心,滑滑雪。
没想到今天滑雪还要人家撞,心中的无名火再也不能压制地爆发出来,本来准备揍那小子一顿,可是接连两拳都没有打到他,反而被他打了一拳。
这一拳让血液又暴躁了一分,张天啸站起身,他像一个战士一样,目光冷峻的打量着对方这个身体发育匀称,面容还显稚嫩的少年。
这个少年安定的直立,迎向他的目光,毫无畏惧。
不可忍受,张天啸的血液沸腾,他的目光中煞气透出,他的出拳速度比刚才快了两分,这是一组连环拳,左勾、右勾、左直、右重。
别克的战斗不允许别人比他更快,在他的眼中,那只过来的左勾拳没有吃力,紧跟着的右勾拳也没有吃力。但是,左勾拳只打出一半,右勾拳刚起手,他已经撤出了一小步,还是直拳打对方左肋,后发先至。
既然对方一而再对他毫不客气的出手,尤其这两拳之后隐藏的重拳,势必要把他打倒打伤。别克这一手直拳也加了力道,嘭地一声,男人的羽绒服爆裂开,羽毛乱飞。
“张局长,一个大人欺负小孩,有失身份吧!”李聪冲出人群来到别克跟前,双眼紧盯着对面的张天啸。
张天啸两次没有占到便宜,正要暴怒,却跳出来一个管事的。张天啸朝他横眼斜看过去,是个肤色暗淡的年轻人,带着一副眼镜,文绉绉的模样。
当他透过那墨蓝色的镜片探索他的目光时,张天啸打了个冷颤。突然,全身沸腾的血液安静下来,眼球血色红光褪去,不受支配的情绪回到了正轨。
对面只是一个少年的身份,不小心摔倒撞了自己,自己并没有受伤。何况自己还是文物局局长的身份,虽然很少有人认识,现在已经被别人认出来了,怎么收场?
而且,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似乎压制了身体里狂暴的血液和躁动的气息,让我清醒,他又是谁?
大局长是不会认识一个小人物的,况且李聪只是一个实习期非正式员工。
李聪看到了张天啸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血虚影,看到了他眼中快速褪去的血光。张天啸和周围的人不同,别人都很正常,唯独他像人群中发光的灯泡。
李聪和张天啸离得很近,相互之间不到一米,两人都没有觉察,张天啸的血气被李聪一点点地吸入身体。
李聪发声,张天啸短暂的惊愕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中年男人的下一步反应。
一股冷风钻进张天啸的身体,他的手下意识地捂住还在往外飘散羽毛的衣服口子。他朝着别克鞠了个躬,说了声对不起,起身狼狈地逃走了。
教练们围住了别克,他们没有想到在雪场上见识了小蛮王的出拳,今天晚上他们要请小蛮王吃烤全羊和大红鱼。
哈萨克的烈酒装在皮囊里,经过两三年的密闭发酵,酒花中弥漫着淡淡的肉香。
冬不拉伴奏着黑走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游牧生活再现。
炉火映照下,李聪的面色变得红润,今夜的氛围好像去牧场的夏日夜晚,月光纯粹,黑夜静谧。
《苹果香》歌声在绵延的白雪上飘荡。
红嘴雁啊飞回芦苇随风摆,河对面的莎吾烈泰。
今天在不在,那年我饮马来到了。
你的白毡房,我曾看到你弹着冬布拉。
听过你把歌唱,单纯的相逢。
平凡的晚上,我就在那个时候啊。
傻傻的等到了天亮,月亮作证。
你毡帽上的羽毛,亲吻着晚风飘啊飘。
啊飘到了我的心上,六星街里还传来。
巴扬琴声吗,阿力克桑德拉的面包房。
列巴出炉了吗,南苑卤香是舌尖上的故事啊。
你让浪迹天涯的孩子啊,梦中回家吧。
儿时的万花筒里,有野鸽在飞翔。
这让我想起二哥,和他心爱的弹弓叉。
湖蓝色的院墙,我生命里的院落。
我的妈妈在那里给我的爱,叫我永生不忘啊。
心中有个地方,刻进了你的名字。
草原,河谷。
月季花香,都是我的歌。
儿时离开你,正逢花开时。
如今往事,远了。
模糊了,我却忘不了苹果香。
如今往事,远了。
模糊了,我却忘不了苹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