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闻言,眼神越发明亮。
从陆师那里,刘据仅仅知晓,这一日父皇身体抱恙,他会派遣家臣探望。
而为何不是自己亲自去探望,而是派遣家臣,其中原因他并不知晓。
因为陆师那里说,历史上也没有记载其中确切原因。
但由于他召集少府工匠来制纸,这件事情让父皇所知,父皇或许是产生了不想打扰自己的想法,因此也让自己派遣家臣探望。
估计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询问自己到底在太子宫内制作什么东西。
毕竟,现在父皇那边只知道自己从少府借了大量的工匠,但到底做什么,自己这边没有让任何人知晓。
“倒是误打误撞,和原本的历史走向相同了。”
原本的历史,就是江充陪同父皇前往甘泉宫,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自己的家臣。
那么,若今日行他和陆师的谋划的话,必然能够成功!
时不我待!
刘据忍不住想笑,但想来郎官还在这呢,自己听到父皇身体抱恙,不悲反笑,岂不是会引起麻烦。
等到宫内郎官离开后,刘据立刻唤来家臣。
“张贺,没忘了我之前教给你的话吧?”
由于少府工匠已经退下了,院落中只有刘据和张贺两人,因此刘据并不担心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殿下放心。”张贺道。
刘据点了点头,他很信任面前的张贺。
张贺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酷吏张汤。
张汤死后,张贺渐渐与自己相交,如今为自己太子宫的宾客。
两父子的性格倒是全面不同,张汤狠厉,张贺却略带圆滑。
“届时若江充果然于驰道上,抓捕于我,我会暗中将这些纸张尽皆毁掉。”
“然后陛下面前,我会指认此事为江充所为。”
张贺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父亲张汤虽然死了很多年了,但其在任期间结下的仇敌很多很多,唯有依靠太子,他才能活下去。
不然。
他的下场会很惨,很惨,那些人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刘据闻言,微微颔首,然后亲手将这段时间制作好的纸张拿出,折叠整齐,塞入张贺怀中。
张贺看了刘据一眼,转身离去。
离开太子宫,张贺让御者驾车,向着皇宫内而去。
行走至中途,张贺的声音立刻响起,“走驰道!”
御者脸色微变。
“大人,驰道是陛下的专用车道,臣子大臣、百姓,甚至皇亲国戚都没有权利走啊!”
“陛下身体抱恙,太子知晓心急如焚,走驰道能更快到达皇宫!”
“就走驰道!”
张贺冷声道。
御者不敢不听从,只能驾驶马车向着驰道开去。
由于担心此事让其他人看到,从而受到惩罚,御者加持马车的速度极快,车内张贺眉头紧皱。
这车也开的太快了,若是正好和江充错过了该如何是好?
或者他这边刚刚走过驰道,江充才来?
太子的谋划岂不是无用了?
他身为刘据谋划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清楚整个陷害过程。
思索片刻,张贺怒声道:“开这么快作甚?你是想颠死我不成?”
极速行驶的车马微微顿了顿,御者有些无言。
是你说陛下抱恙,太子殿下心急如焚,要快些到宫内。
现在他车驶的快了。
你还嫌乎颠。
特么的你这狗东西怎么这么难伺候?
果然,酷吏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御者面露害怕之色,连连道:“好,我驶慢些...”,心中却已经把张贺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很快,就在车马即将驶出驰道时。
远处,江充等人刚刚从宫内离开,他们正准备沿着官员臣子们所走的徼道离开。
紧接着,江充等人就见到了张贺的车马。
“嗯!?”
“何人驶车马,行走于驰道之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驰道,陛下出行的专用车道,你们竟敢擅自行走!”
“来人,抓起来!”